接下来的路程里,南宫雅足足有三天都没有跟流徵说一句话。
白日赶路之时,她也不再坐在流徵身边了,反而宁可与上官歆一起坐在马车里。晚上即便还是睡在一处,她也是侧身向里躺着,若流徵翻身去抱她,她只僵着身子不动,若流徵敢去亲她,她便不声不吭,只是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流徵不敢再乱来,只好将当日灵邪村的事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与她听。
南宫雅也的确都听进去了。
只是……
心中还是无法释然。
流徵恨得不行,差点就要拿剑去杀了那个故意挑拨离间的上官歆。可想来想去,到最后又还是忍住了。
三日之后,她们到了更北的地界。
在渊山渡口歇一晚,第二日坐船过河,便能到达金乌城了。流徵处事素来心细,见到了渊山渡口之后天气冷得有些不寻常,找地方住下之后便出去打听金乌城千霄峰的情况。听经常往来河两岸的行商说,这里地势奇特,以一河相隔,河这边姑且还能算是秋天,而河那边则寒冷至极,尤其千霄峰上,白雪皑皑,终年不化。
流徵听了指点,买了毛皮衣服帽子,还买了方便雪山行走的靴子,最后想了想,又去了一趟药铺。既然要入山林,总免不了会遇见毒蛇野兽,或者万一有所损伤,都用得上。
等流徵忙了一通之后回到客栈,却发现南宫雅早早就回房了,只有上官歆一人坐在楼下等她吃饭。
她在上官歆对面坐下,第一句就问:“她吃过没有?”
上官歆一挑眉:“我饿着肚子在这儿等你吃饭,你却一来就问起她。她就那么值得你惦记么?我瞧她这几天对你冷冰冰的,你却还要拼命用热脸贴上去遭她嫌,累不累呀?”
流徵懒得搭理上官歆,权当她在说废话。
其实事实上,她也的确在说废话。流徵既然心中认定了南宫雅,眼中便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的死活,她并不关心。
上官歆见她不说话,又道:“你对我这样冷淡,就不怕我喊人来抓你们?”
“你若想抓我们,早该动手了。”
流徵看了看桌上的菜,蘑菇炖鸡,烧排骨,京酱肉丝……大部分都是北方特有的荤菜,她吃着倒觉得还好,只是不知南宫雅吃不吃得惯。
上官歆等了一会儿,明明没听到流徵再提南宫雅,可她却偏偏觉得流徵此时就在想南宫雅。流徵不接她的茬,她一个人说着也没意思,气闷道:“别想了,她吃过了。”
流徵微蹙眉头:“吃的什么?”
上官歆肚子都要气炸了,但还是忍着道:“没吃什么,就吃了两口饼子,喝了点粥。”
“哦。”
这一顿饭,上官歆再也不想开口说话了。
没意思。
流徵巴不得她不说话,安安静静地慢慢吃饭。等到快吃完的时候,店内的小二又上了两道点心。倒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东西,一样是枣泥软糕,一样是千层酥。流徵看了,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她与南宫雅在云锦城吃酥饼的事。
那时,南宫雅也是在跟流徵闹脾气,吃酥饼的时候咬了一半掉了一半,流徵便凑过去用嘴接了,还顺便占了点便宜。
此时想来,竟然觉得那是一段独一无二弥足珍贵的记忆。
再想想现在……
不知南宫雅要何时才会气消。
流徵叹了口气,将枣泥软糕和千层酥都拣了一些,准备带上去给南宫雅吃。上官歆干脆假装自己没看见,自己捻了一块糕吃了,细细品尝。
可流徵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步子。
“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我?”上官歆不敢置信。
“嗯。”
流徵不等她再说话,便端着点心上楼了。
南宫雅已经睡下了,仍是面朝里边躺着,也不知睡着了没有。流徵叫了两声,她毫无反应。这地方天气寒凉,入夜之后更冷,流徵听到窗外一阵呼呼风声,又担心南宫雅睡得不够暖和,将新买的毯子取了一条出披在她的身上。
南宫雅动了动。
没睡?
流徵想了想,将矮桌布在了床上,点心也端了过来。
“吃不吃点心?”
“……”
“又甜又软的枣泥糕,还有……很香的千层酥。”
不知是否听到“很香的千层酥”,南宫雅又动了一下。
流徵自己拿了块枣泥糕尝了一口,对她来说味道有些过于甜了。但南宫雅喜好甜食,应该是很喜欢的。这么一想,她又俯身凑了过去看,只见南宫雅将两眼闭得紧紧的,眼睫却还在微微颤动,分明就还是醒着的。流徵心里好笑,伸手去捏了捏南宫雅的下巴,原本紧闭着的嘴竟然被她捏出了一条缝。
既然南宫雅张了嘴,就该……
流徵俯身下去,探舌而入,慢慢吻了下去。
南宫雅初时还忍着,可后来却尝到了一点儿枣泥糕的甜甜味道……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伸手去推身上的人。
“呜呜……”
流徵见她瞪着眼睛,担心她又哭起来,只好撤了回来,但低头一看,见到南宫雅竟然好像回味似的动了动嘴巴,她弯了弯唇角。
“好吃吗?”
“……”
南宫雅的脸一下便红了。
流徵伸手从桌上又拿了一块,在南宫雅面前晃了晃:“还吃不吃?”
“不……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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