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雅有些倦了。
其实她只想问一句话。
此次是“形势迫人”的“权宜之计”,那么下次若再遭遇“形势迫人”,她是不是还会再被他输一次?
不过这问题在她嘴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未能脱口而出。
就当是……
给上官策云这个世家子弟留几分面子吧。
南宫雅远远瞥见隆兴镖局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准备上路,甚至还能听见廖威在朝自己手下吩咐,就地随便用些干粮,等再往前赶一段路到达县城之后再做休整。
“雅妹妹……我待你一片真心,不然也不会……”
南宫雅的眼神又飘了一圈。
奇怪,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雅妹妹,你是我上官策云认定的妻子,上官家未来主母!可千万不能被什么乡野小子给诱骗了,毁了自己的清白名声!”
乡野……小子?
对,流徵去哪儿了?南宫雅猛地反应过来,压根没搭理看起来还有后话的上官策云,拎着裙子直接朝廖威跑了过去。
“廖伯伯,你可见到我夫……啊……流徵?”
廖威也是一愣,先看了一眼紧跟在南宫雅身后跑来的上官策云,再看一眼面色有些焦急的南宫雅,轻咳了一声才道:“叶公子与我手下的镖师章承轩一同去前方探路了。”
“啊?”南宫雅有些莫名其妙,“探路?她……怎么突然去探路了?”
上官策云却冷哼一声。
南宫雅心下思忖,难道流徵是因为见她与上官策云再遇,以为她还会跟他走?不……不对。那……难道流徵生气了,不喜欢她跟上官策云说话?啊……更……更不对了啊。
以她对流徵的了解,只怕流徵根本就是巴不得甩掉她这个麻烦,趁早让上官策云把她给打包带走呢。
唉……
所以,流徵真的只是闲得无聊去探路了而已。
得出这么个结论,南宫雅十分沮丧。
廖威见这两人神色各异,难免觉得有些尴尬起来。这些年轻人之间复杂的情爱纠葛,他既不清楚,也不太想参合,所以最终他还是打破僵局,提醒了一句:“我们马上就要起镖开路,不知二位是与我们同路结伴而行,还是就此别过?”
“我与流徵一起。”
南宫雅的态度很坚定。
上官策云面色铁青,但最终还是开了口:“只怕还要打扰廖总镖头一段时日。”
廖威尴尬一笑:“好说,好说。”
几句话之间,隆兴镖局已经整装待发。
早有人递上干粮及水袋给南宫雅和上官策云,可南宫雅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与流徵朝夕相对,早就习惯了身边时时刻刻有这么个人存在,但此时,偏偏那人不在眼前,她竟然一时心浮气躁,一时忧郁烦闷,简直有些失魂落魄。
大概是她天性便是个喜欢粘人的人吧。
南宫雅想了想,又觉得委屈万分。
她这样恋恋不舍又有什么用?只怕流徵从来就没将她放在心上过。之前流徵不是还说什么她只是“责任”而已吗?因为签了婚书才对她负责,那若是那婚书有一天作废了……
她们岂不是变成了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原本南宫雅胡思乱想了一通倒也没什么,可此时想到此处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匆匆又跑去了廖威身边。
“廖伯伯,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啊?”
“廖伯伯,前方探路的还会回来吗?我们要何时才能赶上他们?”
“廖伯伯……”
廖威一个头有两个大,连忙摆手道:“放心吧,他们已经去了好一阵子,只怕马上就会回来。等他们一回来就出发上路。”
正说着,果然前方渐渐响起一阵阵马蹄声。
南宫雅喜不自胜,朝前又跑了几步,果真见到一黑一红两匹马飞驰而来。黑马上坐着的正是流徵,她神色冷傲,仿佛并未看见南宫雅一般,渐渐放慢了速度,直接略过南宫雅,径直朝廖威而去。而紧随其后的红马上却坐着前一夜给南宫雅打水的那个年轻镖师,他面目干净秀雅,看起来倒更像是个白面书生。见到南宫雅,他停了马朝她客气地笑了笑,南宫雅是个性情豁达开朗之人,自然也回报以微笑。
上官策云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正撞见这一幕,面色愈加难看。
南宫雅才不管这些,转身又去找流徵。
可就在这一耽搁的功夫,流徵与廖威的话已说完,又策马扭头朝前方走了。再次……
——直接略过了朝她跑来的南宫雅。
“起镖出发!”
趟子手高声开路。
南宫雅傻愣愣地站在路口,看着那一骑白衣黑马越行越远,渐渐快辨不清模样。
而这一边却听见啪嗒啪嗒几声马蹄响,最终那声音停在了南宫雅身前。
“雅妹妹,这荒野之地没有马车可坐,只得委屈你与我同坐一骑了。”
一只手伸至南宫雅的身前。
可……
却不是她心底真正想要依扶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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