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能脱离苦海,却没想到关键时刻船漏了。
二叔南宫无涯这个人她最了解了,又严肃又刻板又喜欢折腾人!要是他真有个什么想法来“考量”上官策云……
那个倒霉的上官策云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哟!
不行,得想办法。
要不……要不就……干脆……
南宫雅一咬牙,十分豪迈地与上官策云相约后花园,接着又特别直白地描述了这件事。上官策云略一思索,竟然提出了个让南宫雅万万没有想到的办法。
“不如你与我连夜离开。”上官策云的眼神在晦暗不明的灯火下显得特别真诚,“只要你肯同我回上官家完婚,任何人都拆散不了我们。”
南宫雅深觉不妥,这……跟私奔有什么差!
可她当时不知是脑子打结了还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只是稍稍愣了愣,便点头答应了。
南宫雅连夜收拾了包袱,危急之中还不忘带上了爹娘留给她的嫁妆单子和文契印章,毕竟对她这个大小姐来说,没钱可是不行的!她兴冲冲跟着上官策云上了路,路上她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上官策云骑马相伴相护,谨守礼法,倒是一点规矩都没乱。一路行到了清水县,上官策云因“要紧事”离开了,她老老实实地在马车里等着。
等啊等。
等着等着她就莫名地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雅妹妹,我……我实在……对不起你。”
“……你下车吧。”
从头到尾,上官策云就轻飘飘地丢了这么简单的两句话给她。以此来概括他莫名其妙去了一趟赌坊,然后莫名其妙将她当做一桩赌注,再莫名其妙地输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路人这件事!那句曾经可算是“誓言”的“……任何人都拆散不了我们”轻飘飘烟消云散,似乎……
从未存在过一般。
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的马车,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停步站在了赌坊的门口。她只知自己还能隐约听见那辆马车的车轱辘发出的骨碌碌的声音,还有马蹄渐起渐落踏在石板路上的啪嗒啪嗒。
还有……
她的心一点一点沉堕深渊,跌入了谷底。
此时离彼时差不多已有半月,可就在这荒凉阴森的灵邪村里,以为自己早已痊愈的南宫雅又有了那种心慌失措的感觉。
上一次是她的未婚夫丢下她,而这一次……
这一路走来,南宫雅虽然自我感觉良好,认为与流徵关系不错,可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交情不过寥寥,此时性命攸关,而流徵的身世竟然与四大世家有关,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简直不做二想。
南宫雅一下就冷静了下来,不,与其是冷静,不如说是麻木和……绝望。
事已至此,怪不得别人。
然而流徵却忽而叹了口气。
“你错了。”
什么?错了?
南宫雅倏地一下抬起头来。
李族长也是莫名:“什么意思?”
“若是上官策云,只怕就应了你。”流徵眼锋一扫,盯着南宫雅的脸看了半晌,才又道,“只可惜,此时此处,是叶流徵。”
听到这句话,南宫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她说什么?她竟然……
李族长听了个半懂,倒是有几分明白了流徵的意思,于是阴冷一笑:“说得没错,那上官策云是个没出息的孬种!连老婆都输给了你!可你却也太不识相!阳关大道你不走,偏偏要闯灵邪村这座鬼门关!既然你想死,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话音刚落,他便捏爪成拳,蓄起全身力势,竟只是打算用蛮力一招毙命!
可站立于对面的流徵却好似恍若未觉,反手一挑。凌云剑削铁如泥,这一剑下去,束缚住南宫雅的麻绳尽数断开!
南宫雅反应极快,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迅速跳近流徵身畔。
流徵顺势一扯,将南宫雅拉到自己怀中,脑海里已是念头千转,很快便从脑海之中寻到了她背下的秘笈中适于此时的步法图形。也幸而那李族长对她们大意了,并未运起内功。
眼看那拳风将至,流徵竟然揽着南宫雅连退三步,轻轻避让开了。
“流徵……”
“你先跑。”流徵低声道。
“啊?”南宫雅又是一惊,她原本是做了必死的打算,可后来又被流徵抱着浑浑噩噩转了个圈,又惊又喜之下以为必定有什么可以逃脱的办法,或者流徵其实身负武艺,只是隐藏得好没被发现。可看现在这架势,流徵根本就只是……
只是在走一步算一步?
这状况变化太快,南宫雅愣了半天全没反应过来。
流徵终于忍无可忍一声呵斥:“跑!”
南宫雅被这一声暴呵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时候行动又先快于脑子做出了反应——上前一把紧紧拽住了流徵的胳膊,十分坚定地喊了回去:“不!要死我们一起死!”
因大意轻敌而一击不中的李族长恼羞成怒:“那就成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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