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接近五更天,东方已经露出一丝曙光,为无尽的黑夜,划开了一道缝隙。一清子看一切事务已处理完毕,便拱手道:“三位,后会有期。”说罢,领着酒天转身离去。
酒天在转身的刹那,回头向龙少骢善意一笑,龙少骢看在眼里,也一笑报之,两个人颇有: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韵。
想到与酒天短短几日的相识,发生了太多难以预料和匪夷所思之事,尤其是樱花林中……哇的一声,龙少骢又吐了……
这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一清子,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对龙少骢喊道:“记住,我师弟会来找你……”
由于山风甚疾,距离又远,声音传到龙少骢耳朵里,已经被风吹散,模糊不清,加之他正在专心呕吐,因此听成了“我事后会来找你”,顿时心中大喜,忙挥示意。
可龙少骢哪里会想到,他这一错,事后经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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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目送一清子师徒消失在丛林中,感觉一场浩劫终于过去,心神一松,顿时身心俱疲,由于一夜没睡,均想暂且休息,待天大亮后,再寻路下山。
可就在三人刚刚坐下的时候,忽然南面林中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听声音人不在少数,龙少骢马上警觉了起来,经历了昨天的战斗,他那那根敏感的神经已经绷得紧紧的,忙带领两名佳人,躲在一棵树后藏好。
待来人越来越近,龙少骢看到,前面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闪亮的具足盔甲,后面是一队骑兵和一队步兵,旗帜招展,甚是威风。
织田秀子看到来人的旗帜是永乐通宝战旗,顿时一脸兴奋,待走近后,看到前面的将军正是自己父亲身边的心腹爱将堀秀政,便立即跑出来,挥手大喊道:“堀秀政叔叔!”
龙少骢一看不是野伏,一颗悬起的心,总算放下,也拉着媚子,出得树来。
这时,只见堀秀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织田秀子面前,惊慌跪倒施礼:“属下援救来迟,请公主赎罪。”
织田秀子总算见到了亲人,内心踏实了不少,尤其这位堀秀政已是父亲的老臣,她甚是熟悉,私下里一直叔叔相称。这位小公主此时一点没有个公主的架子,愉悦的声音说道:“叔叔辛苦了,我父亲他们还好吧。”
堀秀政站起身,看到在外人面前秀子公主如此称呼自己,心头温热的同时,面上却感觉有些不妥,忙躬身回道:“启禀公主殿下,主公一切安好,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织田秀子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这一句说出口,虽然声音纤细,语速温柔,但一字一句中却带有贵族的威严。龙少骢看在眼里,感觉这个小女子变化着实太快,怎么也也和昨夜里惊慌失措的样子搭不上边际。
又想到那句“恩公,请来吧。”,还有那晶莹剔透的玉体,便不由得心神荡漾起来……
堀秀政见公主追问,立即回道:“只是驸马筒井定次惨死,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公主大婚之日竟出如此祸乱,主公很是生气。”
织田秀子闻言,冷冷的回了句:“知道了。”说罢,回头看看龙少骢和媚子,对堀秀政说道:“这两人是我的朋友,烦劳叔……左卫门大人分给他们两匹马,与我们一同前行。”
堀秀政点头,吩咐手下人牵了三匹马过来。织田秀子率先翻身上马,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点看不出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上马之时,回首看了一眼龙少骢,不觉嫣然一笑,两颊泛起一阵潮红,双腿一夹马腹,率先离去。
龙少骢看着织田秀子的背影,暗道这个小公主大婚的日子闹得血肉横飞,还死了老公,怎么看不见一点伤心的样子,反而还有一丝欣慰,难道这个时代的日本女子脑子都进水了?
越想越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喊上媚子一同上马。可龙少骢喊了几句,这个小妮子愣是一动不动。
不得已,龙少骢走到近前,才发现媚子正低垂螓首,嘴上气鼓鼓叨念着:我和他,还算不上朋友吗?怎么临走时,看也不看人家一眼。哼!死妖怪,就是不通人性……
“你在说谁?”媚子声音太小,龙少骢听着不是很清晰,只得大声问道。
“啊?”媚子茫然抬起头,脸颊泛红,忙说:“”没……没什么,我们快走吧。”说完,赶紧在一名士兵的帮助下,攀鞍上马,只是,上马的一瞬间,回头一看龙少骢,也是不由得噗嗤一笑。
媚子这一笑,更让龙少骢不明所以了,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左看右看之下,他终于发现,由于昨日自己被马拉着拖行,加之和酒天在山上厮打拼命,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千疮百孔,露出了寸寸肌肤,甚至后屁股上都破了两个洞,春光大露……
龙少骢顿时被臊了个大红脸,还有士兵忍不住只往他身上观瞧,但荒山野岭哪来的衣服可换?没办法,龙少骢只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骑上马跟随大部队下山而去……
就在这批人刚刚离开,溪涧旁再次回复宁静,晨曦斜挂山峦之际,一个黑影突然从树上悄然而下。此人若幽灵一般,一袭黑衣,黑布罩头,黑纱遮面,只露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在。
自龙少骢暴怒之时,他便已隐藏在树上,时间上几乎和一清子不分前后。但是,道、人、妖三者却皆未发现此人的存在。
这个人手里拿着一个黑漆葫芦,里面所装,乃是酒天的灵妖之气。此时,他正看着手中这只葫芦,像对待珍宝一般,眼露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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