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那场仿佛要将整座城掩埋的风雪终是停了。
由于大雪封路,玉京市内出现了严重的拥堵现象,几条交通要道车辆都大排长龙,最后,叶大少直接安排了直升机。
当一行人抵达机场,准备登机时,迎接他们的却是远处的一阵引擎轰鸣声。
那声音从机场跑道那一头由远及近,犹如某种兽类的咆哮,动静巨大,让人想忽略都不行。转眼间,就见四台黑色suv像是狂飙的野马般,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疾驶而至。
沉重车轮碾过,被清扫铲除到跑道边缘的积雪如烟花般四散飞溅,橡胶轮胎与沥青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最终,这几辆车以一个非常惊险的距离,堪堪停在叶大少他们两米开外的地方。
几乎在它们出现的同时,叶初静便紧紧扣住了身边张寒时的腰,周围的邢飞他们也是神情紧张戒备。虽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光是气氛,张寒时就已察觉出不对。
眼前这几台车来势汹汹,横亘在他们与飞机之间,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给他们送行的。
张寒时心里正惊疑,很快,车门打开,从四部车里陆续下来了一些人。这十来个人无一例外都身着黑衣,身形魁梧,脸上不苟言笑,严肃至极。随后,其中一人走到中间的那辆车前,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龙先生。”
车里的人下了车,出现在张寒时与叶初静他们面前。
那是个年纪不过三十左右的男人。他披着件黑色的军装大衣,身躯伟岸,目光锐利,在张寒时身上稍作停留,便紧盯着叶初静,发出一声冷哼。
“叶初静,你避而不见那么久,这下总算撞我枪口上了,这玉京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么?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男人的语气极为狂傲张扬,本身亦是存在感惊人,他的气质与叶大少截然相反。叶初静从容沉着,不急不迫,而这男人却是咄咄逼人,充满侵略性,若非要形容,他们一个是暗潮汹涌的深海,一个则是广袤荒原上呼啸的暴风。
气场同样强大的两个男人,应是王不见王,敬而远之,可现在他们分立两边,眼神在空中碰撞,相持,厮杀,谁都没有退让。
云层低垂,天空晦暗,连周围空气都尽是肃杀。
直到张寒时动了动,叶大少立刻收回目光,才结束了两人间这场眼神的交锋。
“别怕,没事的。”叶初静低首,在张寒时耳边轻语。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显然来意不善,张寒时有些吃惊,却还不至于到害怕的地步,只觉得莫名。这些人是谁?他们想干什么?对面为首的那个男人被尊称为“龙先生”,让张寒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和联想。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错,只听身边的叶初静随即开口道:“龙毅,你弄这么大阵势要做什么?玉京那么大,整座城也没被你们龙家人全部买下,难道我来这里还得特意通知你不成?”
一手扶着车门,见叶初静这只狐狸还在同他兜圈子,龙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道:“少废话,告诉我人在哪儿?”
叶大少只挑挑眉,故作惊讶道:“谁?”
“你玩儿够了吧,叶初静?”对面的龙毅浓眉蹙成一个川字,眼神如刀,像一头蠢蠢欲动的危险猛兽,却又似乎有所顾忌,而不得不强行按捺,“你的飞机机师在我手上,今天要是不给我答案,就别想离开这里,我龙毅说到做到!你知道我的。”
说到这儿,这个叫龙毅的男人又看向张寒时,目光危险,口中直道:“还有你的这个宝贝疙瘩,如果不想看到他受伤——”
他还未说完,叶大少前一秒谈笑自若的表情瞬间便阴沉下来,那双凤眸凝望着张寒时的时候,总是脉脉含情,而眼下,里头却仿佛有弥漫着暴风雪,他字字如冰,嗓音令人打心底里阵阵发寒,“龙毅,我只说一次,不是人人都畏惧你们龙家人。”
龙毅的脸色更臭了,不过好歹没再试图挑衅叶初静,只是嘴里仍道:“你也吊了我好几个月的胃口,把人交给我,这事就算扯平了,我们之间的账也一笔勾销。”
听他这样说,叶大少重又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回:“龙毅,人本就不在我手上,你要我拿什么交给你?”说着,他话锋一转,“而且,你的算盘未免打得太精了。那个向我透露消息的人,我曾答应过对方要守口如瓶,成全你,就等于大大得罪了对方,于你没有损失,可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龙毅气得牙痒痒,他深恨叶初静这副阴险狡诈、一点亏都不肯吃的模样,偏偏眼下却是投鼠忌器,情急之下,他连叶初静的名字都不叫了,直接哼声道:“姓叶的,你少跟我玩花样!不就是想让我欠你人情么?只要你肯帮这个忙,就算我龙毅欠你的,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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