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恶棍不会说自己是恶棍,云隐宗里的妖修一般也不会说自己是妖宗。
如今突兀地一提,霜就知道永言长老虽然口吻平和,内心却已有不满,但她没有出口辩解,面具下的神色平静无波。
槐侧眸看着岩浆上悬挂的一把把锋利的长剑:“永言长老倘若不信我们,我们即刻便回就是。”
“哪里哪里。”永言长老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怪笑,“我自是信你们,到了。”
永言长老在一处半边是水,半边是火,如同阴阳八卦阵般隔开的池子前停了下来,他一抬手,一块玄铁就从火里冒了出来,火焰的温度,灼灼如烈日,永言长老说:“这是云隐宗在这里扎根之初就有了的神火,比起黄泉道下永不寂灭的红莲业火来也毫不逊色,但就是这样的火,也无法撼动这块我从秘境里带出来的寒铁,不知两位道友可有什么法子。”
被永言长老从炙热火焰里取出来的铁块,不说融化的迹象,就是连红热都没有分毫。
“我拿三百童子童女血祭这块玄铁也毫无作用。”永言长老皱着眉头,轻轻松松地就把冷得像冰得寒铁握在了手里,“真是怪事。”
槐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用灵气充裕的精致瓷瓶,将瓶塞打开,真气引动,里面馥郁芬芳的血就流到了永言长老手里的玄铁上,瓷瓶里血很快就空了,女子清清冷冷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长老不妨现在再试试。”
永言长老一愣,将玄铁扔回了火焰里,火舌猛地窜了上来,差点烧焦了他的发,在火舌很快又沉静下来后,他将玄铁用真气拿出,只见上面刚才沾了血的地方,红热泛亮,铁水滴落。
他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和激动,红光满面:“你、你瓶子里装得是什么?”
老人的那双眼睛,幽幽地,再不复刚才得镇定,反倒像是一只贪心吃人的独狼,映着冲天的火光,竟是泛起了明亮的绿光。
“天阴之体,又是单一水灵根的女子的血。”槐冷冷淡淡地道,“这样的体质罕见,我也是无意中得来这一小瓷瓶的鲜血的,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吧,就这事?”
“就这事。”永言长老犹疑着点点头。
“霜,我们走吧。”槐随手将瓷瓶扔进了岩浆里,转身向外走去,黑袍纷飞,微微露出了袍子的,是里面紫色银边的衣衫,花纹细致繁琐,霜颔首,很快两个从清风堂来的贵客就消失在了重重青铜大门之后。
单一水灵根,又要是天阴之体的女子。
永言长老看着手里才融化了一点的铁块,又看着两位女子离开的方向,目光悠远。
的的确确,如今这云隐宗里,恰好就有一位单一水灵根又是天阴之体的女人。
只是那女人……
永言长老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并不完全相信清风堂的人,毕竟清风堂虽然帮了云隐宗,但也帮过三大正宗。
但这百般锻造也无法融化的玄铁,刚才又是他亲眼所见,在那小口鲜血的灌溉下,被火舌一舔就消融,手里的这块玄铁,是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他要拿它来造神兵利器。
永言长老沉吟良久,唤了心腹来,让他跟着霜和槐,片刻功夫后,心腹回来,向他禀报已亲眼所见两人离开不归山后,踟蹰许久的永言长老将玄铁收回了乾坤袋里,一挥衣袖往那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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