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白芙小姐,这是二当家让我送来的东西,他说小姐所说的那件事,他同意了。”
须发霜白的商家管事张伯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放到了案几上,如她所想的那般,那日在明德堂里,商家族长的威压下,第一个就护住了商晚的管事张伯,是商晚父亲商明成的心腹。
“哦。”她应了声将木匣子打开,挑了下黛眉,“二当家还真是费尽心思,只是我不信他。”
搁下了木匣子,她记得这个木匣子就是那天明德堂中商明成手里拿着的那个木盒子,她坐在梨花木椅上,手肘撑着茶几托着腮:“我要保证。”
“呵。”张伯轻轻地笑着,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难道这匣中之物还不能用作担保?商白芙小姐,做人不能太贪。”
“不能。”商白芙一口否决,“还是说你觉得把这东西拿回去比较好?”
手推了推木匣子,真气引动着木匣子飞向了张伯被他险险地抓在了手心里,商白芙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连眼帘都未抬一下:“反正我又不介意。”
果真如二当家所说,商白芙此人,巧舌如簧,狡诈善变,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张伯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信封:“二当家说,你想要知道的,其中一半在这封信里,而另一半在您的嫁妆里。”
“这样还勉强可以说有诚意了。”商白芙看着张伯将信封和木匣子一起重新端了上来后,才抬了眸,“你们把东西放下就可以离开了。”
“是,小姐。”叠声答应的侍女小厮将一个个木箱子放在了地上,然后依次打开,珠光万丈,香味氤氲,顿时覆盖了整个房间。
里面都是绫罗绸缎,宝玉明珠,而这些还只是她嫁妆的一小部分,当真是气派非凡,红妆十里,就是当初因为拍卖会而闻名于世的“金银之城”如月城城主闻人玉泽,迎娶三大修真世家之一的凤城佟家之女的那场羡煞他人的姻缘喜事,也没这么稀罕的珍宝陪嫁。
但反观这场姻缘的新娘子,却仍旧穿着白底绿纱的单襦,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将东西一一放下,在侍女提出让她试试喜服合不合身的时候,才开了口:“我待会儿自己试,你们出去吧。”
脾气本就不好的新娘子第二次开了尊口,侍女和小厮们互相看了看,在张伯挥了挥袖子后,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告退。
“下人都在外头,有事商白芙小姐吩咐一声就可,不必客气。”知道张伯话里有话,商白芙却没什么反应。
很快屋子里就空了下来,商白芙用神识探寻了下,至少有三十名修为在融合期以上的修士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说是下人,其实就是来看住她的。
木匣子里的东西她刚才已经看过了,是原身曾经求而不得的洗灵果,她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将信封拆开。
里面果真是有一半,叶家与云隐宗的那一半,商家的却是没有。
“这商家的二当家倒是……挺讲信用。”男子低低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
“你来做什么?”早就听到了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商白芙波澜不惊的问了句。
男子从她椅子后面绕到了前厅来,青衫墨发,脸色是略显病态的苍白,指尖也藏在了较长的广袖里,淡淡的药味从他的身上传来,正是那天夜晚在井中所见,来商家做客的叶家少爷叶瑾:“阿芙姑娘你早知我进来了,怎么也不藏一下那张纸,是你和商明成好不容易谈下来的东西吧?”
也没多不容易。
“想跟你对一下,这封信上所述,和你在叶家所知的相差几何?”商白芙将信纸折了起来,放到了烛台上,火光一下子冲起将信纸烧了个干净。
“阿芙姑娘为什么会认为我该知道?”叶瑾似笑非笑。
“猜的。”商白芙毫不隐瞒。
叶瑾顿时轻笑出声:“阿芙姑娘你还真是有趣,不过信上所述,全是真的,所谓的三大修真世家,除了凤城佟家勉强可以说是传承悠久,才发扬光大外,其余两家,一个比一个肮脏,而这丑态百出的商家和叶家,却又偏偏是关系匪浅的世交亲家,那么,得知了叶家就是云隐宗长老会背后的世家之一后,阿芙姑娘你打算做点什么呢?”
“不打算做什么。”商白芙从梨花椅子上站起了身来,从清一色敞开着的华美木匣子前穿行而过,最后停在了最外面的一口木匣前,弯腰将红色的繁丽喜服拿了起来,旋身间将它披在了身上,长发飞扬,她穿着艳丽逼人的红色嫁衣,袖口衣襟上都是细细密密的针线,精致的凤鸟像是要从嫁衣上振翅飞起般逼真,她转过了身来,裙摆在风中划过了浅浅的弧度,而她漂亮的容颜上是同样耀目的微笑,驻足于灿烂的日光里,音色清越,“好看吗?”
叶瑾突然地就愣住了,稍稍顿了顿才缓过了神来:“好是好看,不过阿芙姑娘倒是不拘小节,喜服是穿给夫君看的,在我面前就穿上了,也无所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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