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快了,茶叶还没有迎来食欲的秋天,先来的是犯困的秋天~~~)<。”店小二端着一个大盆走过来,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中央。说了句“请慢用”,然后退到一旁侍立着。
那天一看,红彤彤的一大盆香辣小龙虾。
“哇!这可够考功夫的。”闻慧宜高举起叉子,瞄准一只小龙虾狠狠扎了下去。
其他人各展神通,有拿勺子舀的,有用叉子和勺子夹的。苏晋驰最直接,伸手到盆子里抓了一只就往嘴里塞。
那天看看盆子,再看看小二,没好气地问道:“我说小二啊,如果我们今天吃的这盆是火锅,你是不是也打算让我们舞刀弄叉地对付啊?”
燕尾小二一拉领结,双脚一并,微微躬身,神气地答道:“ofcourse,sir。”
“o你个头啊?!”那天指着小龙虾盆子责问道,“西餐里有这个吗?!这是用刀叉吃的东西吗?!”
“尊敬的客人,西餐中虽然没有小龙虾,但是有龙虾,甚至还有更难对付的田螺,都是使用刀叉来食用的。”燕尾小二礼貌地答道,“当然,本餐厅一贯秉承服务第一、顾客至上的原则。icks,sir?我们也提供筷子的。”
那天刀交左手,右手扯下塞在脖子里的餐巾,一起举到店小二面前:“那你摆这些劳什子干啥?!”
见其余人也纷纷取下餐巾,店小二不慌不忙地道:“男士们可以取下餐巾,我建议女士们继续围着。”
三女均不解地回头看他。小二礼貌地向那天施了一礼,温和地解释道:“今天光临本店的贵客中,有一位特别擅长流鼻血。所以,请各位女士无论如何把胸口遮掩一下,免得有人见了流鼻血,见血后还要晕倒。给各位尊敬的女士们添麻烦了,非常感谢各位的配合。”
“呜!”某那颓然坐下,眼睁睁地看着燕尾店小二施施然地离开、去取筷子。
“嘻嘻嘻。”
“呋呋呋。”
“哈哈哈。”
“呵呵呵。”
在各种压抑的、豪迈的笑声中,那天只得低了头吃他的小龙虾。
使用筷子以后,大盆里小龙虾减少的速度大大增加,各人都不作声,低了头闷吃。
薛琪琪见那天很久没有说过话,而且皱起了眉头停下了筷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辣着了?”
那天没抬眼,微微摇了两下头。说也奇怪,前后不过一周的时间,他吃辣的本事大有长进。红彤彤的辣椒直接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不带喝水的。
薛琪琪又问:“被小龙虾刺到了?”
那天不好意思再不开口,低声应道:“气得牙疼。”
“是那几颗牙吗?”这回,提问的是身边的苏端成。
“嗯。”
闻慧宜也伸过头来问:“是不是有点酸?”
“嗯。”
“那不是气的。”苏晋驰笑道,“你该吸血了!不容易啊,都一个星期了。”
“嗯?是吗?”
“带着没有?吸针盒?”
那天摇了摇头。钱浩给过他一个吸针盒,里面还装了六支血针。不过,那天还从来没使用过。
“用我的吧。”苏端成立即掏出吸针盒递了过来。
虽说早已知道自己成了吸血一族,但真的临到眼前,那天还是难免有些害怕。
他倒不是怕吸针里的那些血,吸针里的血量实在很少,看上去就像是迷你气温表里、那条细细的、指示温度的红线。即便以那天对血液的敏感度,也不会就此晕到。真正令他害怕的是吸血这一行为本身。
那天暗自找过不少理由来武装自己。比如,以吸血的量来说,可能他吸一辈子也赶不上某位大出血的病人一次的输血量。但关键的障碍是、从静脉注射入体内与从口腔吸入之间那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每逢那天独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时,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幻想出一张张嘴角淌血的狰狞面孔。除了他本人以外,乾锦楼其他六位居民可是一个个都被他幻想过三遍以上了。
“第一次有点害怕吧?”苏端成亲切地拍拍那天,仿佛在哄骗一个未成年少女,“凡事总有第一次的嘛。只是一下下的事情,第一次也许会有点不适应,多试几次就好了。”
那天犹疑着取了一枚吸针,也不知看过几回了,他仍然有着强烈的抗拒感。“把这么一根尖锐的钢针,从牙齿和牙肉之间的缝隙插~~~进去?你们不觉得很恐怖、很痛苦、很残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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