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呋呋,打个比方罢了。”闻慧宜照样轻松自如,“通知家里了吗?”
“唉,别提了!”那天正为这件事发愁。眼看假期就要结束了,单位、家庭,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交代。钱浩关照过他,珍珠岛病的情况绝对不能外传。可那天觉得,就算他实话实说,恐怕也没人会信。“诶?你的家人住在岛上吗?”
“是啊。”闻慧宜从抽屉里翻出几张相片递给那天,并凑近来、指点给他看,“这是我家的房子,这是我爸、我妈,这是我弟弟。”
相片上只有三个人,站在自家家门口拍的,挺幸福的样子。里面没有闻慧宜。
“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不住在家里?是不是以为我父母不要我了?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没人要的孩子很可怜?”闻慧宜逗着那天笑道,“呋呋呋,没你想得那么悲惨!我也是今年才好不容易得到父母的同意搬出来的。我弟弟很黏我,为了我搬出来还哭鼻子。呋呋呋。”
“那你为什么还坚持要搬出来?”
“我们家只有我一个人受到了感染,一家人嘛,住在一起、生活习惯不相同,总归不太方便。我住在家里,妈妈老是半夜里起来弄东西给我吃。为了陪我一起吃饭,全家人都天不亮就起床,连我弟弟都从小不赖床。”闻慧宜说起自己的家人时满怀着骄傲,“还有,我们家从来不招待客人,为了怕影响我睡觉。我长大了,能够自立了,不能老是依赖着家人,所以我就搬出来咯!”
那天没想过这些生活细节上的问题,他在街上看见过一些情侣或夫妇,一方是珍珠岛病患者,另一方是普通人。从表面上看,这些人应该很幸福。但是在实际生活中,一定有这样那样、不为人知的问题存在。
“我是个女孩子嘛,总有一天要嫁人的,离开家只是早晚的问题。”闻慧宜继续道,“我现在每个礼拜都会回去吃一顿饭,老爸规定的,家庭日。呋呋,这照片是我拍的,所以没有我。我也和他们每个人都合影了,不过全都留给了他们。”
真是个幸福的家庭。自己以后想和家人吃顿饭都难了。
为了指点相片,两个人的距离靠的很近。那天鼻中嗅到闻慧宜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禁心中一荡,接着一凛,赶紧坐坐正,目不斜视地观看着相片。他弄不懂,在如此和睦的家庭里,闻慧宜那扭曲的性格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对了,我还想问问你的溜冰是在哪儿学的?有没有什么诀窍?”
闻慧宜显然是想起了那天昨夜的狼狈,笑得格外明媚:“以前在家,家里人都睡着了以后,我就溜出来玩咯。我们那个街区,患珍珠岛病的人少,没人跟我一起玩,我只好一个人瞎玩。我只会溜旱冰,马路上学会的。”
那天的眼里浮现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溜冰鞋,独自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歪歪倒倒地练习。女孩子咯咯娇笑,不断地跌倒,然后爬起来继续。怪不得……
“诶,要不要我教你啊?”
某那脑中的场景没变,只是歪歪倒倒的那个换成了自己,而闻慧宜则穿上了女王装站在一旁,手里挥舞着鞭子……
“不用了,不用了。”他慌忙站起身来告辞,“不打搅你工作了,我自己一个人先练练,有什么问题、再来请教。”
敲门声恰于此时响起,来的是苏端成。他是来收会费的。见那天在这里,顺便也向他征收。
那天一边掏钱一边问:“这是什么会的会费啊?”
“乾锦楼住户联谊会啊?”苏端成回答道,“你已经参加过了。”
“……就是我顶替你参加、结果害我中招的那个?”某那对此印象深刻,那是他来珍珠岛的第一天发生的事,也是他留在这里的根源。
“对,就是那个。一转眼都一个星期了。”闻慧宜麻利地截过那天的皮夹,替他付了会费,又轻轻撞了那天的肩膀,“说起来,还真要感谢端成那晚拉肚子呢!要不然,我们俩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聊天。”
(明天开始又是新的一周,记得来看小吸血鬼哦,下午14:30,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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