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泓之的举动大出江建德所料,他愕然道:“泓之,你这是心虚,要堵他人的嘴么!”
“父亲,孩儿从未说过那些话,若真是请不动,孩儿为何又来?这奴才恶意挑拨你我关系,居心不良,因此孩儿代父亲您教训他,就是让他明白奴才的本分,也是让父亲您看清您身边藏了个怎样的小人!”江泓之一本正经地道,他扯起谎来面不改色,还义正言辞,看起来就像真有这么个意思。
那头领是跟了江建德很久的人,江建德完全信任他,即便头领真有心挑拨,但当时去的人那么多,莫非还各个都跟着陷害江泓之?“屁话,当时如此多人听见,你还狡辩!你若非心虚,为何迟迟不来!”
“侯爷,您宁愿信任您的下属,也不信任您的亲儿,这未免太过刻薄。况且三少爷迟迟不来,是因要背我之故,导致行走缓步,这才来迟。当时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此人过来请三少爷后,三少爷称其走得较慢,让他先回去交差,他便带人走了。熟料他不帮我便罢,还在此扯谎陷害助我的三少爷,当真令人心寒。侯爷您的侯府是该管管了,不然一些有眼无珠的奴才都敢欺负到主子的头上!”一向没身份地位开口的华丞,终于有了机会把这口恶气吐了出来,他仗着自己背后是王爷,武阳侯府还欠他一个交代,就趁此机会剑指陈氏,目光里写得很清楚,我说的奴才就是你!
陈氏的脸上像打翻了酱油,全变黑了。在大燕里,妾室是毫无地位可言的,表面看似风光,但实质上跟奴才无异,供主子随意差遣,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们都得恭敬地喊他们一声“主子”。只不过,陈氏的妾室身份特殊,江建德不忍她受苦,所以才暗地里允她以名字称呼府上的少爷与姑娘。
但其他姨娘就没这种特权了,连楚氏对外都得称呼江泓之为“三少爷”。
老夫人知道陈氏是江建德的心头好,当初因为江建德执意要娶陈氏的事情,她与江建德闹过一段时间,陈氏进门后,老夫人不想再与江建德关系弄僵,所以对江建德偏心陈氏,给她当半个主子的行为,只当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些都改变不了陈氏是个奴才的事实。
华丞见效果颇丰,得意地微昂下巴,又继续把利刃戳向江建德:“昨日刚在您府上发生那些事,今日您还不找幕后主使,在此折腾您的亲儿,看来您时间还挺多的。”
“你!”江建德的眼球快瞪出来了,华丞才刚离开侯府,就长脸来嘲讽自己了!瞧他那副装扮,分明就是个奴才,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官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得罪华丞,不然被王爷知道,王爷会怎么想?我的人给老夫人庆生,结果换来一身的伤,我让我的人在你府上养伤,但你非但没好生伺候,还胆敢顶撞我的人?
在这种紧急时刻,这种罪名给江建德一万个脑袋,他都不敢担。
江建德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勉强压住了怒气道:“本侯此刻便是在找幕后主使。”
“哦?”华丞与江泓之对视一眼,“那我在此等候侯爷的好消息,以回去禀报王爷。”
“甚好。”江建德哼了一声,踹开了头领,“滚下去,稍后再治你的罪!”
头领灰溜溜地爬走了,江建德转向老夫人,开门见山地道:“母亲昨夜受惊,是孩儿之过。昨日孩儿将戏班的人关押起来,审讯了一夜,终于有了眉目。但因他们被关押一日,沾了尘灰与腥气,孩儿恐押其进来,会污了母亲的鼻子,故在此请示母亲,该如何办。”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我的身体,”老夫人虽说不介意,但听江建德这话心都暖了,挥挥手道,“快让他们进来,尽快将事情了了。”
“是。”江建德应下,让人将那些戏班的人拖了进来。
腥臭的气息迅速扑入鼻中,在场众人都嫌恶地皱紧了眉头,捂着鼻子。
华丞瞪大了眼看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戏子们,真不知江建德昨夜用了什么手段,竟把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各个灰头土脸不说,还挂了一身的伤,仔细分辨,有拳打脚踢的,还有鞭抽的。
这江建德也太狠了!尤其是一位瘦小的男子,全身都是伤,还得人把他拖进来,走都走不了。
这人受伤如此严重,一定是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信息,被严刑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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