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面色越来越沉,听到这里已是怒不可遏,啪地一掌拍到案上,厉声道:“立德!究竟此人招出了什么!”
“母亲,”江建德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慌张地辩解道,“当时这戏子供出的便是泓之,孩儿绝无半句谎言。”
“那就奇怪了,这名戏子与三少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做伪证害他呢?”华丞提出质疑道。
“本侯不知,你若想知,便亲自问他!”江建德把问题丢了回去,可是那戏子早被打迷糊了,人都晕阙了过去,还怎么问?
“祖母,此人已经神智不清,且伤得不轻,即便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江泓之道,“但孙儿以为,若是大哥与二姐不信的话,不如待他伤好,由祖母主持再问一遍,以使众人信服。”
“笑话!”江建德急了,“你这是认为为父错了?还被此人骗了?”
“孩儿可没这么说,”江泓之道,“此人被严刑拷问,伤痛之下为了避免再受痛,胡乱道出他人名字也不足奇,况且拷问的又非我们,谁知他是否故意蒙骗父亲您呢?”
“是极,还是待他伤好再问问,若是他骗了侯爷您,”华丞点头道,“那只怪此人太过狡猾,并非侯爷您蠢笨。”
“你……”江建德怒目圆瞪,刚想骂人,又发现华丞并未骂他,登时气得把话吞了入喉。
“等?如何再等!”老夫人一拍案上,大声道,“王爷只给了三日时间,这人伤好到什么时候!既然大媳妇与老三都亲眼所见,你们还有何话说!”
“祖母!”江允拉着江月荷跪下,磕头道,“孙儿冤枉,我们并未收买戏子,请祖母明查!况且孙儿并无害徐大人的理由,祖母请相信孙儿!”
陈氏也吓得扑了上去,磕头道:“是啊母亲!允儿与月荷被您责罚,早已吃够了教训,知错悔改,断不敢再做这些害人不利己的事情,母亲请您明查,明查啊!”
“相信、明查?事到如今,那两戏子已死,还让老身查什么!”
老夫人话没说完,江建德就插嘴道:“母亲,此事兹事体大,孩儿认为应当细查再下定论,允儿与月荷毕竟是您孙儿,您狠心将他们推出去么?况且所谓的证据均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若是他们当时听到此事,为何不及时告知孩儿,还隐瞒至今?如果他们所言非虚,那孩儿可否认为,他们是有心要害侯府,故而对此视而不见,他们亦算是同谋?”
“这……”老夫人迟疑了,江建德说得没错,如果他们明知江允两人要害侯府,却不告发,就是间接纵容江允,那他们也有害侯府的嫌疑。
“哦哦,侯爷的意思是,见到的第一时刻就向您告发,您就会处理是么?”华丞问道。
“自然,此事兹事体大,本侯自会制止。”江建德回道。
“哦哦,那就说明你听到有人向你告发,你就会处理是吧?”华丞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现在怎么还不处理,在这问东问西,一副怀疑他人的模样?”
“本侯现在便在处理!”江建德瞪直了眼道。
“看不出来,”华丞摇头道,“目下有人告发,你都称其是一面之词,那敢问当时有人告发,你便会相信了?我瞧你处理了那么久,也没处理出什么东西来。当时戏子称幕后主使是三少爷时,你可没出面说这是一面之词,怎么这会儿大夫人与三少爷共同出面作证,你却说是一面之词了。侯爷,心不是这么偏的。这三日时光,要再不能给王爷一个交代,嗯哼……”
“够了!”江建德大吼,“这里没你插话的余地!本侯自会秉公处理!”
华丞不理他,继续说道:“既然侯爷不会相信他们一面之词,他们当时自然不敢说,谁不知道侯爷的心往哪偏的,要是说了,弄不好还被侯爷冠一个说人闲话的污名。私以为,既然说了会被你怀疑,那还不如憋着不说,等到出了事,让他们知道做坏事的下场,给他们一个教训。”
“华!丞!”江建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头顶上青烟袅袅,都快烧起来了,“来啊!华丞身上有伤,本侯恐其劳累,请其回上房休养!”
不得了,渣爹要动用逐客*了。
他要是走了,江泓之一张嘴哪里够说,华丞眼珠子转了一圈,盯向那颤抖着身躯的陈氏三人,一条诡计冒了上来。他迅速给江泓之使了眼色,突然“哎呀”一声大叫,双眼一翻,两手一搭,竟然装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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