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俊稷……!”发觉李俊稷背叛了自己,周三老双目血红,一张紫黑脸膛极尽扭曲,fǎngfo恶鬼俯身,脚边是近乎散了架的千里镜。
李俊稷的过往在林七老队伍里属于“不是秘密的秘密”,周三老想要知道不是一件难事,这也解释了他为何投靠自己后突然变得野心勃勃,由幕后跳到前台。周三老认为他想取自己而代之,虽说驾驭起来有些吃力,但周三老纵横海上数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若他的位子这么容易被人抢走,他也活不到今天。
为了笼络李俊稷,周三老甚至拍着胸脯保证此番回浙便会为他报毁容之仇、夺妻之恨。周三老自问做到这一步已是仁至义尽,然而他还是遭到了李俊稷无情的背叛,这让他怎能接受,内心的愤怒就像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连平rì珍爱之物千里镜都被他摔个稀烂。
叶富白净的面皮变得惨无人sè,身体颤抖如同筛糠,扭头求助似的望向周夫人,此时能够劝说住周三老的只有她了。
“……”周夫人没有理会叶富递来的眼神,一双厉眉紧紧蹙起。李俊稷这一手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他是什么时候投靠的黄辰?之前没有丝毫蛛丝马迹,其临阵倒戈,不仅坑了周三老,也把她坑了。
周夫人对李俊稷的忘恩负义大感恼恨,要不是她暗中屡屡出手相助,他岂能发展的如此顺利。而且此事如果能够提前和她通气,合三方之力,里应外合,除掉周三老轻而易举。李俊稷没有选择这么做,是谨慎起见,抑或准备连她一并除掉?恐怕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见周夫人不作回应。叶富心里暗暗叫苦,战战兢兢开口道:“大首领,李俊稷突然叛变,如今军心已乱,不如暂时退回沙埕从长计议……”
“闭嘴!”周三老恶狠狠打断叶富的说辞。“李俊稷叛变又如何?我的实力依然不落下风,此时言退。才是真正乱我军心。再敢多说一句,我便宰了你!”
周三老虽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沙埕有完善守备,退回去确实可以保全,可是别忘了,对方还有后续人马,届时黄辰亲至,他就真成瓮中之鳖了。再无一丝一毫胜算。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令对手元气大伤,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传我命令,斩杀李俊稷者,赏千金!”周三老杀气腾腾道。
听着战场上周方船只不断传出“斩杀自己,赏千金”的口号,李俊稷下意识伸手去摸面上刀疤。嘴角微微弯起,带上一抹不屑之意。杀我?你们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阮进矫健身躯立于颠簸的甲板上,张望越来越近的敌船,目光锐利如刀。他的xìng子不适合坐镇中军指挥舰队作战,甚至不愿老老实实呆在舵楼内,他喜欢站在甲板,喜欢亲临第一线。喜欢和手下并肩作战……。正因为他身先士卒,起到表率作用,所以手下人人皆愿效死,打仗只知前进,从无后退。成就了他黄辰麾下“海战第一”的威名。
黄辰曾劝过他为将不宜恃勇,但阮进无意改变作战风格,他的xìng格决定了他永远不会躲在手下的后面,当他有一天那么做,就意味着他心底失去了勇气,产生了畏惧,再也变不回原来的自己。
不过他保留作战风格的同时却悄然改变了作战之法,去年与荷兰舰队短暂的交锋令他深深意识到,黄辰之前对他所说种种劝诫绝非无的放矢,在西夷坚船利炮面前,他历来引以为傲的火战之法就像一个可悲的跳梁小丑,全无还手之力。
阮进痛定思痛,自此以后果断摒弃火桶、火罐、火砖等无用之物,仅保留火船以备不需,并虚心向红毛番炮手请教西方火炮之术,大半年来进步神速,走在了黄辰麾下所有队首、船主的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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