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林瑾宁就否定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瑶儿不会害她,料想当是司琅的注意罢了。毕竟他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在各个府中安插个人手也是正常,且看那奴才一打就招,便知道也不是什么太过于隐晦的暗线。
再说了,左右不过是个看小门的小子,平日里又接触不到她与司瑁两个主子,倒也没什么。
却说早前林瑾宁还以为这小厮是环贵妃的人呢。因这小厮虽然平日不显,但却惯来喜欢打听府上的事儿,也就是这一点,才叫林瑾宁身边的人盯上了他,倒没想到这人不是环贵妃的,反是宪王府的。
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那看门小子故意说假话,但瞧这供词上句句在理,她就是想把事儿都偏到环贵妃那里也偏不动啊。
林瑾宁将手上一叠儿纸尽数丢到了一边,捂着额头长叹一声。
这些个烦心事啊,真是一茬一茬。
好在此时陈内侍已经将那一干刁奴尽数送到了敕造处,再有那摆明了是有心思的放在重要位置的暗线、又或者有搜出了那等阴邪之物的奴才,都尽数狠打了板子,这样一来,等人送到了敕造处时,估摸着也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了,便也不怕别人从他们嘴里再问出什么来。
思及此,林瑾宁倒是安下了几分心来。只要人不是死在了照王府,便没人敢拿这个起头子做什么。
于是,林瑾宁又借着这事情将照王府整个给闭门不见客了,也免了那些个魑魅魍魉的打探。
却说这一场雷厉风行的清洗,也引起了宫中关注。不过好在林瑾宁此时怀着孕又胎息不稳,加之司瑁也不在家,瞧着就是自顾不暇的样儿,照王府闭府不见客也是人之常情。
因此,除了在领宫中如今掌着宫权的蕊贵妃与沁妃的赏赐时林瑾宁下了床,平常时候是怎么也不动一下的,便是杨氏与林瑾瑶来了,林瑾宁也是直接使人传进内室见。
杨氏倒还好,不过送了些补品养身之物,再亲与林瑾宁分说了孕中种种禁忌,便也罢了。
林瑾瑶倒不同,宪王府里如今她最大,只要别太出格,谁也管不了她。故而,她不仅向身边擅长调养的文姑姑询问了孕期种种调养方子且亲自连夜抄写下来,还毫不客气的从府库里选了好些上等补物,什么人参灵芝的,也不管林瑾宁用不用得上,只管名头好听,就都送了过来。
这一趟下来,让林瑾宁在感动之余,也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再说宫里,当环贵妃收到消息说照王府的钉子被尽数清了出来时,便不由得狠狠拍了桌子,一脸怒气。
早前她只是怀疑,但后来那太医的话倒去了她的疑惑,毕竟对一个寻常女子来说,只要不是那惯来心狠手辣的,是怎么也不可能拿自己腹中胎儿使心计的。
可以如今这情况再看,她少说倒真有五分肯定,这回的事是林瑾宁自己弄出来的,而其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将府中不忠心的下人们都打发出来罢了。
只她唯独没有想到,就是林瑾宁当真这么狠得下心,竟敢拿自己腹中的孩儿做筏子栽赃。若不是她派去的太医言之凿凿的说照王妃的确险些流产,只怕她也想不到林瑾宁竟这么下得去手。
环贵妃不怕有心计的对手,却极其防备那些既有心计又能狠下心的对手。
要说林瑾宁不过是司瑁的王妃,最多再加上个林瑾瑶姐姐的身份,是注定没有皇后命的。因此,原本环贵妃并没有多将林瑾宁放在心上,便是林瑾宁在除夕那天阻止了环贵妃的计策致使环贵妃被沁妃摆了一道,环贵妃也不过是略略高看了林瑾宁一眼,倒并没有一定要除置而后快的想法。
可是这回不同。
这一回,林瑾宁阴差阳错之下的所作所为的确让环贵妃感受到了威胁。
思及此,环贵妃轻轻转动腕上的镯子,神色莫名的盯着窗棂。
好啊,既然敢用胎儿做栽赃,她若不将这事儿给坐实了,可对不起人家一片心思!
半个月后,和藩战场。
“真没想到,这回我与三哥倒真成了难兄难弟,伤都伤在一起了。”一边正满头大汗由军医包扎的司琅扭曲着一张脸对一边的司琅笑道。
趴在另一张小床上、已经包扎好伤处可肩膀依旧疼得受不了的司琅长叹一口气,闷闷不乐道:“五弟你不懂……我回去要怎么交代啊……”
“交代?”司琅一挑眉,眼睛转了转又笑道:“是说三嫂吧?没事,这回弟弟没准儿要和三哥一起回去,且看我伤的还重着,三嫂应只会庆幸吧。倒是我……”
说着,司琅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此刻已经知道林瑾瑶为了他特意求到宫中母妃那里去筹粮的事儿了。
司琅倒没想过林瑾瑶这么做或许不止是为了他,因为在他看来,像这样四处奔走、抛头露面去各个府上陪笑脸的事,林瑾瑶都能做了,若不是为了他这个丈夫,还能是为了谁?
想到此,司琅心里便不由得一暖。这世上,除了母妃,还没有哪个人这样为了他着想呢。
不过……司琅又看了看自己满身的伤,不由得暗暗叹气一声。若他的王妃看到他这身伤处,会不会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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