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此人有些棘手啊……
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再加上又是在马车里,身边又只有一个司瑁的缘故,林瑾宁的面上便带出了几分为难,让司瑁一眼就看了个正着。
“娘子,怎么了?可是想到什么为难的事了?”说着,司瑁便稍稍挪了挪,又往林瑾宁那边去了些。
“……相公,是这么回事……”林瑾宁稍稍斟酌一番,便将今日环贵妃的事说了说,再将自己不小心忘记的朱氏此人的事也说了。
听完林瑾宁的话,司瑁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
因为母妃出身低,司瑁从小就被许多宫妃与皇子皇女看不起。
虽然在如今的司瑁身上看不出来,但曾经年幼的司瑁,却也怨恨过赵嫔卑微的出身。
直到他八岁时,偶然听说一位同样平民出身的美人疏忽流产、被打入冷宫之后,司瑁突然就清醒了。
哪怕母妃出身不高,哪怕母妃生性怯懦,哪怕母妃总受人欺负,但她依旧护着他平平安安长大了。
或许,就是因为母妃的性格,她才能作为唯一一个生下皇子的平民宫妃活下来,而不是如那个流产失宠的美人一般,被富贵皇宠迷了眼睛,心比天高、自己玩死了自己。
因此,越知道赵嫔的不易,司瑁就越敬重赵嫔,也就越讨厌欺压他们母子半辈子的环贵妃。
只没想到,如今母妃都已经从瑞安宫搬出来了,这环贵妃竟还变着法子折辱他们一家。
这样想着,司瑁的脸色不由得阴暗了些。
“……相公?”见司瑁神色不对,林瑾宁赶紧将手放到司瑁手上,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只稍稍安抚一阵。
好在司瑁的面色渐渐恢复了,林瑾宁也算松了口气。
“朱氏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只见司瑁稍一沉吟,方才望着林瑾宁道:“她原本并不是那位身边得用的,早前不过是个二等女官罢了……且她挺会做人,曾经我与母妃也受过她一点照顾。娘子若要弃此人也就罢了,若要用此人,我便去给娘子查一查,看得用与否,如何?”
“这样……”林瑾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方才道:“我身边已经没了个荀氏,若朱氏再如何……怕宫中又送人下来,竟是防不尽了,不若留着此人放在明处,只不叫她接触我衣食就好。”
“……成。”司瑁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林瑾宁心里的顾忌,便也应下道:“我便着人去查一查她……虽也不知查到的能信几分……”
话至此,两人心中都涌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不由得相顾无言。
两日后。
这时林瑾宁正在屋子里看澧王府送来的拜帖,上面大致写着,闵巷榆将于三日后来照王府拜访。
看到帖子上“弟妹闵氏”四个字,林瑾宁不由得挑了挑眉。
看来四皇子与闵巷榆的关系不怎么好啊,这到哥哥嫂嫂家里拜访的事儿,竟只有她一个人来。
--这闵巷榆这回的拜访,与林瑾宁当初的登门,又是不同了。
林瑾宁当初,在还没来得及与司瑁一道儿去上头两家王府拜见兄嫂之时,姚氏与章氏便先一步邀请了她。因邀人的与受邀的都是女眷,故而她便只用提前挑好了礼送到两家府邸去,等到正日子再独自上门赴约也就是了。
可闵巷榆这回却不同。
若说林瑾宁当初是“受邀”,故而一人出行也不显失礼的话,那么闵巷榆这回一个人的“拜访”,便显得有些形单影只、意味深长了。
也不知她是怎么惹了四皇子了,竟让他连面子上的功夫也不愿做的。
这样想着,林瑾宁也打算提前做好准备,省得等人上门她再慌乱了。
林瑾宁点着日子算了算,今日正是闵巷榆回门的日子,看这时辰他们也该回府了。
再说,既然闵巷榆这日子定的是三日后,约摸便是明日去勋王府,后日去悉王府,三日后来照王府了罢?
思及此,林瑾宁便招手让锦绣差使粉莲她爹去打听一下,看今日澧王爷有没有陪着澧王妃回门,她好再做打算。
锦绣领命下去。
约摸个把时辰后,锦绣便回来复命了。
“娘娘,打听出来了。”只见锦绣径自走到林瑾宁身边,在林瑾宁耳边轻轻说道:“今日澧王爷倒是陪着澧王妃回门了,不过似乎中途出了什么事儿……因为据说两人回澧王府的时候,马车行至一半,澧王爷便先行下车逛铺子去了,是澧王妃一个人回府的,此刻澧王爷依旧在外头逛着呢。”
“噢?”林瑾宁一听,想着果然如此,便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复又道:“明日你替我留意着,看澧王妃是不是去勋王府拜访了,一有消息便告诉我,切莫耽误了。”
“是,娘娘。”锦绣脑子一转,便猜到了林瑾宁的想法,故而赶紧应下,再下去吩咐人暗自盯着澧王府与勋王府两处。
锦绣下去了,林瑾宁便独自盯着拜帖逐字逐句又看了一遍,见到帖子上的的确确是写着“弟妹闵氏”来拜访,而非“弟携妻闵氏”拜访,帖子也的的确确是给她的,而不是给司瑁的,这才吩咐锦瑟去开库房,挑了好些差别不很大但又的确价值有别的东西先备着,等闵巷榆上门时再选一样做见面礼。
林瑾宁准备先瞧着姚氏、章氏两人会如何做,自己再好跟着来,总归是不出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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