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面色淡淡,朝沐芝兰微微颔首以示自己听到了,随后道:“在上次的洞里,有重大发现。”
沐芝兰和木瓜看向杏仁,两眼放光,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发现?”
杏仁一贯冷淡,言辞也以简约为主:“有流水声。”
切,就这?他们都知道,那洞里有一泉眼啊,自然是有流水声啦。
不对,沐芝兰与木瓜互看一眼,又异口同声地问道:“那有什么特别的吗?”
杏仁不是那种随便说大话骗取人关注的人。虽说她到如今也没有向沐芝兰告白解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以沐芝兰对杏仁的观察,她绝对不是一般女子。因为她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不管是观察力、思辨力、分析力、判断力,都比沐芝兰要优秀。沐芝兰甚至怀疑她也是穿来的,只是比她聪明且智商高等。不过,经由她旁敲侧击,沐芝兰发觉自己失败了。为此,狠狠地伤心一把,一是为没有找到同类,二是为自己的愚笨。
聪慧不是你读多少书,历经多少事儿,就可以学来的,沐芝兰觉得那是天赋,是她所不具有的与生俱来。可是她并不觉得羡慕,只是佩服,至于为什么,她也没有深究。从前世来到这里,她似乎学会了最大程度尊重自己并热爱自己。变成别人是辛苦的,当然做自己也一样辛苦,但是辛苦于自己不同。一个斤斤计较,一个心里安然。
通过面对诸多人的死亡,自开始的泪流满面,心潮巨荡,到如今的淡然,甚至认为必然,沐芝兰就知道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本质一样自私自利。内心一样充满邪恶的。这不是来自于哪里确定的,这是人这个高级动物本性决定的。所以她时常害怕,时时猜忌着身边的人,害怕他们和自己一样,兽性心理出现,来个把自己毁尸灭迹以平复此时此刻的绝望。
而杏仁和木瓜似乎是特殊的。
木瓜平复焦虑的办法就是攻击别人,只是精神攻击,绝对不会有实质性的暴力行动。他正常的时候,依旧是那个博学而又幽默的医生。虽说长相普通,但是依旧掩饰不住他气质上的风度翩翩。当然。沐芝兰从来也没否认,他也是个小人。当初接近自己的目的,是如此龌龊。
杏仁身上带有欧洲中世纪骑士的精神。勇敢且忠贞不渝。纵使她百般猜忌,犹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呵护与宽纵。沐芝兰不止一次地想要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可是,她害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这个时候,当乌云遮住阳光。周遭都是阴霾,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的时候,她愿意让这种一厢情愿的温情存在自己的灵魂里。
死需要勇气,而生需要的精神和自我折磨后的承受。一受得了,才能解脱。她忍受着,不为解脱。只为活着,且不能像疯子一样活着。
三人很快到了那个山洞,一路上只有木瓜胡言乱语说着不着边际的笑话。而沐芝兰的思想意识在围绕着自省与审视别人打转。杏仁则是一言不发。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进洞之后,杏仁才开腔解释起来:“这洞原先是蛇洞,大抵二十多年前才没有了蛇。江湖上一直有传言,说唯恩寺有地宫。还说入地宫,得永生。不知道与这个是不是有关系。”
听这些话。沐芝兰心中打鼓,感性的情绪攫住了她的脑细胞。流转不断地围绕着电影《神话》深入专研。这个时刻很奇妙,她的身体如此细腻而敏感,每个关节每寸皮肤都似安装了警报器一般,而脑袋里却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听到杏仁叫自己说事情时,沐芝兰有些木呆,脑海里出现的是毁灭的场景。她潜意识地害怕,想要退出去,就是没来由得害怕。
杏仁见沐芝兰魂不守舍,微微颦眉,语气里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我和木公子要找机关,表姑娘帮我保管一下东西。”
“哦?”看到杏仁递上来的一个油纸包,沐芝兰这才回神,忙道,“好。我也帮忙找机关吧?”
杏仁却摇了摇头道:“你站在这里别动,万一我们出了意外,你赶紧离开。”
沐芝兰挑眉,正要说话,却听木瓜道:“为什么啊?我为什么就要牺牲?”
杏仁凝视着木瓜一眼不发,好半晌,才丢出一句话:“因为你是从白云城来的。有责任保护好她。”
沐芝兰根本没意会过来杏仁这话中的意思,就见杏仁拉着木瓜往洞深处走去,还踹了木瓜一脚,惹得木瓜鬼叫。实音加回音传到沐芝兰的耳朵里,就变得如同催命符一般。她回头看看,好似看到一只无形的手来捕捉她的脑袋,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去追木瓜和杏仁了。
杏仁瞧她进来了,也没赶她出去,反手扣了扣洞底,寻了一个她自认为比较结实牢靠的地方,让沐芝兰站在那里,不要动,而且还规定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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