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告急法?”宁夏慌忙问道。
“听说花雄在前线始终能够闻到先生身上的气味,每次都会派杀手追杀,皇上有几次险些丧命!”侍卫呆呆地说道。
宁夏先是担心,然后惊疑,不过是气味这般容易的事情,为何会难倒先生?先生韬略万千,比宁夏要聪明百倍,难道会败给花雄?而且先生武功高强,怎么被人追杀?他不是很容易就能够想出法子来的么?
可是,自己的心中始终很担心啊,皇上已经几日没有来信了!即使宁夏不担心皇上被花雄追杀,可是始终那里是硝烟密布的战场,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先生可如何是好?他不仅是宁夏的夫君,还是这南湘国的皇上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生已经去了几个月了。
宁夏的心里有些疑虑,不过因为现在在和高焱说话,高焱的事情也很着急,所以即使宁夏的心里波澜起伏,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高焱说道,“看起来宁夏很担心皇上的,要不然,我改日再来?蹂”
“不用!我自有计较!”宁夏抬手压了一下高焱的手,说道,“你先把尚梓县盐的事情说完!”
“好的!因为最近盐业紧缺,而尚梓县又离海很远,所以,自是最先吃不到盐的地方,人吃不到盐就会浑身乏力,精神不振,所以,我就用县里的预算买了外地一部分盐,由我的师爷掌管,而他的小舅子看出了商机,他用高价把盐买进,然后用更高的价钱卖出,一下子将盐价炒开,而我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高焱说道该。
宁夏紧紧地皱着眉头,在思量着对策,看起来,这后宫难熬,天下更难管,现在的她,由衷地体会到了先生的难处,果然,这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波谲云诡,怪不得,先生在这个位置上常常会觉得很寂寞!
先生,宁夏又开始想先生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两个人都隔了几个世纪那么遥远了。
“我已经派柳大人不日去尚梓县,去和你共同解决此事,你现在就返回尚梓县吧,早日解决此事!”宁夏说道。
高焱向着宁夏行了贵妃之礼,说道,“宁夏,此去又是山高水长,不知你我,何时能够再见到!”
宁夏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接着伤感袭上了她的心头,说道,“现在的你我,已经不是昔日,如今,你我都有皇命在身,身不由已,我虽然现在是皇贵妃,可是终究也不是那般自由的,而你,现在身为尚梓县令,亦要为了县中的事物奔波,那些在白马书院,一起住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你我都长大了!”
高焱也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接着依依不舍地离开。
虽然有人向宁夏汇报了皇上在洛川告急的事情,宁夏的心里比谁都急,可是既然皇上命她监国,她就要好好地把这项工作完成,这是先生的江山啊,不能在自己的手里出一点点的纰漏。
因为现在天气热了,所以,如春日那般在“一桃阁”举行的数百官员举杯同饮,已然是不可能,这一年的朝拜,在金銮殿里。
宁夏一身浅黄色的朝服,接受百官的膜拜,百官虽然是不服,而且听闻此女子是皇上用自裁的方式娶来的,可见皇上对她的喜爱和信任了,所以虽然心内不服,可是,嘴上却不敢怠慢,皇上已经说了,此事,不允许任何大臣有异议。
各个官员挨次向宁夏朝拜。
第一个是来自江宁的知州,他亦是姓江。
他刚刚报完了自己的家门,宁夏便说道,“今年以来,江宁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而且听闻江知州每日粗茶淡饭,粗布衣衫,兢兢业业,每日为了百姓的衣食奔波,很受百姓的爱戴!”宁夏说着就走了下来,对着江知州拱手,说道,“本宫替皇上,替万民谢谢江知州,如今朝中就需要你这样的肱骨之臣!”
本来以为宁夏不认识自己的,江知州也早就听说当今皇上早就御驾亲征,不在朝中,今年接受朝拜的是皇上新封的皇贵妃,本来他以为只是来走个过场的,想不到,宁夏已经将江州的情况掌握得如此详尽,而且拱手谢他,千百年来,哪有皇室中人向大臣行礼的,这位皇贵妃该是第一个吧?
江知州四十几岁,即使他在江州有着“酷吏”的称谓,可是面对宁夏,竟然也一时惶恐,手足无措起来,他慌忙给宁夏跪下,说道,“这是臣应该做的!”
宁夏抬手,轻笑一下!
昔日每日在朝堂中上朝的大臣,也都很奇怪,皇贵妃是如何有这种本领的,难道她知道每个州府,甚至每个州县的状况?而且知道每个为官者是否清廉?
下面又有人上前汇报,说道,“令德知州曹德贵叩见皇贵妃!”
本来诸位来叙职的大臣以为今天来走个过场的,而且,他们的内心深处深受“男尊女卑”的影响,对这位皇贵妃并不太尊敬,所以,即使是刚才的自江知州亦是没有下跪的,不过却在宁夏说了那番话以后,心有感慨,所以给宁夏跪下了。
可是,刚才宁夏使的那一手马上就给所有的官员来了一个“下马威”,所以,让其他的官员都觉
得很惶恐,生怕自己有什么事情被皇贵妃抖出来,但是又都抱着侥幸心理,心想,也许江知州是第一个叙职的,所以皇贵妃做了十足的准备!
“曹知州,”宁夏站在他的身前说道,曹知州个子比较高,宁夏要矮她一头,可是,她抬眼看着曹知州的眼神,却是正经而严肃的,仿佛曹知州要仰视她才是。
“听闻曹知州的儿子曹煜好酒.色,好酒色也就罢了,可是,他从来不去风.月场所找烟花女子,非要强.抢民女,因为曹知州在令德一手遮天,所以,曹煜为所欲为,搞得当地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百姓敢怒不敢言,该知州下面有一位县令,因为曹煜祸害的女子属于该县人士,这位知县仗义执言,给了曹煜笞杖的刑罚,所以,他被曹知州贬去了牢房看守牢狱,而这位知县正值春秋鼎盛,满腹才学,他的名字叫做邢明刚!曹知州,本宫说的可是实情啊?”宁夏淡然地朝向曹知州,问道。
这本来就是一年中最热的时期,再加上曹知州听着宁夏淡淡的话语,已然汗流浃背,湿透衣衫,听闻此言,更是浑身哆嗦着跪了下来,说道,“属下定然不会再犯了!不会再犯了!”
宁夏笑道,“历来有功者奖,有错者罚,如果因为你说了这句话,而不罚你了,那些被你儿子奸.污的良家女子该是何等的冤枉?再让你做知州,简直是对我南湘国百官的侮辱!来人,摘去他的顶戴花翎,贬为狱守,着那位被他贬斥的县令为令德知州!”
曹德贵在鬼哭狼嚎,宁夏闭了闭眼睛,下面叙职的官员果然都诚惶诚恐起来,面对宁夏小心翼翼,她这三把火烧的果然很旺。
皇贵妃今日的行举,已然震慑了天下的百官,不过一日的时间,这股风就吹遍了全国,人人都在说道,今日的皇贵妃,当真是英明神武,女中豪杰,不啻于陛下!
经过今日,宁夏觉得当真是累啊!
昨夜,她用了一夜的时间,分析各地的奏折,包括南湘史记中记载的东西,然后闭着眼睛背诵,才明了了各地官员的喜好,还有他们的功劳、政绩以及瑕疵。
宁夏长吁了一口气,想必经过今日,朝中的官员不会再有大的举动,而她也要去看望先生的了,先生征战在外,未有音讯,能够捱过今日,宁夏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而腹中胎儿已经日渐增大,若是假以时日,想必她就挪不动脚步了。
第二日,她派太监郑唯给她打好掩护,还有君如墨,让他务必守好皇宫中的一切,因为她要去看望皇上了,临走,她去了太医院找了司徒明磊!
“可是,皇贵妃,你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了,若是----”郑唯吞吞吐吐地说道,“有危险”三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这个孩子毕竟是皇室子弟,若是说出来,岂不是有诅咒之嫌?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可是,后来我又想了一下,我是一个孕妇,我若是穿上粗布衣服,扮成一个农妇,岂不是人人都要礼让我三分!”宁夏说道。
郑唯好像还要劝宁夏,可是宁夏却始终不听,说道,“丈夫生死未明,做妻子的哪能在后方安枕无忧?我心里记挂皇上,不见到他我是不会心安的,哦,对了,上次向我汇报皇上有危险的那个侍卫,你去查查他的底细,我怎么以前在皇宫中从未见过这个人!”
“是!”郑唯说完,便下去了。
司徒明磊好像正在做实验,宁夏一身水红色的衣衫,说道,“我原本以为中医每日的任务就是试药的,今日司徒大人倒让我开了眼界了!”
虽然现在宁夏已然是皇贵妃了,可是司徒明磊却丝毫不介意,对待宁夏还如以前那般,“如寻常的大夫那般,每日试药,熬药,我也觉得是开了眼界了!难道大夫不应该如此般尝试各种诊疗疾病的方法,还有针灸的穴位么?皇贵妃来找下官何事?”
“想跟你要点迷.药,麝.香,还有各种味道很大的草药,对了,对于伤口的痊愈有效果的最好多给我点!”宁夏说道。
“麝香?皇贵妃还要麝香,难道皇贵妃不知,怀孕之人是不能够闻麝香的么?容易导致孕妇流产!”司徒明磊说道,“而且,皇贵妃打算一个人出门?去洛川很远,而且你已怀有身孕,这合适么?”
宁夏想了想,虽然早就知道不合适,可是她找不到陪她的人啊,而且,此去凶险,纵然她自己不害怕,可是她总不能让别人陪她去冒险啊,她这才想起来,孕妇的确不能够用麝香的,当时,她只是想到麝香的味道很大,能够很好地遮掩她身上的气味,说道,“麝香就算了!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要谁陪我去!”
“下官如何?”司徒明磊说道。
“你?”
“下官精通医术,想必去了洛川,会有用处的,而且,你一个单身女子,只身在外,确实不安全的,你现在身怀龙裔,还是南湘国的皇贵妃,若是有事,臣要如何交代?”司徒明磊说道。
宁夏又岂止不知道她要去看皇上的这个想法十分荒谬,可是,一个人离宫,若是宫里有什么事情,要怎么办?可是随即想到,昔日先
生不也撇下一众臣子,去了白马书院么?而且现在各地的百官已经叙职结束,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宁夏才下定决心要去洛川的。
洛川,她曾经去过,那里百草丰茂,渺无人烟,是一个避暑的所在,可是现在却正在战乱之中,想必这也不是先生想要看到的吧,宁夏此去,定会帮助先生速速破敌。
“洛川!”宁夏轻轻念叨了一句,宁夏多么希望战争结束后这里还是百草丰茂的样子啊,她的心情也随之变得低落,对着司徒明磊说,“如果司徒大夫也想去的话,就随我一起去吧!”
接着宁夏就走出了太医院。
太医院里面温度有些低的,所以,从里面走出来,灼热的阳光一下子打在了宁夏的脸上,看着南湘国皇宫宫人如常地走动,百花盛开,蝴蝶飞舞,亦有各种的飞虫在飞,曾经宁夏第一次来南湘国的时候,看到这里,就非常非常喜欢的,如今,再看到这里安静如初,已经变成了她的家了,而她的夫君,如今却是不在!
她的心中被一种很神圣的情绪填满,遥想起景年小时候曾经在这里住过,在这里读书,长大,华灯初上是他设计的,而且,这宫里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无一不有他的情感、他的思想在里面,她就觉得,和这皇宫是这样亲近,眼睛里竟然蓄满了泪水。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孩儿,这是你爹爹的家,将来你也要和你父亲一样,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你长大了定然也要像你爹爹这般,拥有千般的治国方略!”
如此想着,宁夏回了中宁殿,去收拾东西,准备去洛川,因为这次宁夏要乔装出行,所以,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宫里的人,只有郑唯还有君如墨知道,纵然两个人都非常不放心宁夏,可是,她始终是皇贵妃,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见的,两个人劝阻不了,只能眼看着皇贵妃一身粗布衣裳,消失在宫门口,司徒明磊已经在等着她。
因为宁夏怀孕,所以宁夏没有选择骑马,两个人坐在马车上,宁夏打帘望着窗外,昔日,她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的,可是今日,她觉得这是她的万千子民,在安居乐业,有着俗世的欢乐,忍不住就很高兴。
回过头来,看到司徒明磊,他双手扶住膝盖,正在闭目养神!
说实话,宁夏对于和司徒明磊一起出来还是有几分疑虑的,理由她早已说过,因为此人立场不明,所以和他一起出来,还需要小心为好,另外上次自己去花南国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有一个人的脑子里有虫子,一个月内必然会死去,宁夏认为他是危言耸听,还未辨明情况,日后,她定要去看看那人死了没有!
“皇贵妃为何看我?”司徒明磊没有睁眼,却是知道宁夏在打量着他,研究着他。
“这马车中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不看你,难道要我看车中的木头么?我对木头没有研究!”宁夏说道。
司徒明磊似乎忍不住笑了笑,睁开了眼睛,说道,“皇贵妃的思维异于常人,能有今天的成就原也应该!”
宁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说的“这番成就”是哪番成就,是说终于当上皇贵妃了,还是那日在朝堂上给各地的官员的“下马威”,若他指的是当上皇贵妃这件事,那实在不是她思维异于常人,而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是当今的皇上而已;若他说的是那日宁夏在朝堂上的表现,那是因为她做了十足的功课!
宁夏说道,“我俩现在已经出宫了,所以以后,你还是叫我宁夏吧,这宫中的繁文缛节我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司徒明磊似是毫不诧异,说道,“好!宁夏可有把迷.药带来!”
“自然带来了,两军交战,虽然下迷.药不是君子所为,但我又不是君子,我何必顾及那么多!为了皇上,我是什么事情都肯做的!”宁夏说道。
司徒明磊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复又闭上了眼睛。
宁夏觉得,此人当真神秘!
不日便来到了洛川境地,宁夏和司徒明磊早已下了马车,徒步走过来的,宁夏一直没有找到先生的所在,按照道理,皇上是天下之尊,他住的帐篷不也应该是最大,最特殊的么?可是为何宁夏没有看到。
他问了许久,竟然没有人知道景年的营帐在哪!
真是奇了怪了!
直到不期然地碰上了上官南慕,他方才说,“皇上的营帐,在士兵大帐的东南角上,非常不起眼的!”
宁夏略一低头,便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先生是天子,寻常人的思维可能会和宁夏一定,定然会认为先生住在奢华的帐篷里,这样,非常不利于先生遮掩自身!
天已经黑了,月亮升了起来。
天色有些微微的发冷,洛川本就在是渺无人烟的地方,天气比起京城,更要低几度。
“宁夏,你和皇上夫妻相聚的时刻,我就不过去了,我去看看上官大人那里有什么需要!”说着,司徒明磊就走了。
不知道为何,宁夏想到就要见到先生了,心竟然那般地跳了起
来,人说,小别胜新婚的,可是先生现在还不知道她来呢!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