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王家三个衙差听到打斗声回来了,只见到满地的鲜血和躺在旁边地上显然已经断了气的马腾。刀疤看到王家三兄弟回来,虚弱地骂了一句娘,“你们三个狗崽子才他妈回来,老子都快死了。”
当年没有刀疤,王家三兄弟就饿死在路边了。三人早就把刀疤当成了长兄甚至父亲,此时见刀疤伤重,都跪坐在刀疤旁边泣不成声。
刀疤拼了最后一口气对王家三兄弟,“老子这一生纵横快意,杀人无数,死之前还有人为我哭鼻子,真他妈的幸福。你们仨也别哭哭唧唧的了,像个爷们似的。从前有个人,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娃子,跟老子这天地间有条条框框,有些事情天不让你干,你就不能干。你作恶再多没碰到天的框框就没事,碰到了,这事儿就不能干。老子当时只想着这臭子怎么无端端地在老子面前放这么臭的屁,一刀就想把他砍了,可是那人武功简直通神,根本就抓不着影子。现在看到这孩子一样的犯人,老子终于想通了,有些事你要去做,天都不答应。今天老子杀了这狗屁副官日后必然有人追究,你们三个把犯人好生招待着,送到寂宁塔之后找那老神医看看还能不能救过来,然后你仨人就逃命去吧。记住了老子的话,为恶有尽。老子一辈子没求过人,这件事就算是求……”
他一辈子沉默寡言,最恨男人婆婆妈妈唠叨没完,没想到临死了却絮叨起来,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断气。
那王家三兄弟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跪坐在刀疤的身边哭了半夜。
王第一个站了起来,狂叫着抽出身后的双刀,对着马腾的尸体胡砍乱剁,鲜血溅得四处都是。王大冲了过来,一把将王扯着衣领拉倒,他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地,“都别他妈哭了,大哥让咱们把这兄弟送到寂宁塔去。把这堆零碎拆了,收拾东西走!”
三人趁着夜色路上无人将刀疤好生安葬了。马腾被三人大卸了八块,远远地扔到了山里头喂了狼。
三人将羡尘用清水冲洗了一遍,洗去了满身血和泥混合的浆子。羡尘浑身骨骼都已经碎了,浑身血肉模糊,整个人就完全像是一个死人,却只有鼻翼扇动能看出来这还是一个出气的活人。
王家三兄弟将囚车上厚厚地铺了一层棉被,把羡尘平放在囚车上,仍然朝西进发。
为了让那个不知道为何居然活下来的孩子继续活着,他们三人每天用铁锅熬了烂粥,放凉了早中晚给羡尘灌一大碗下去。来也奇怪,那少年一路上都在昏迷,竟然还能将粥咽得下去。
三兄弟载着羡尘一路向西,疾走了**天终于到了西北沙漠地方。
在进沙漠前面的一个驿站,三人补充了粮食和水,五匹马换了三头骆驼,支支扭扭的木车载着羡尘走向了寂宁塔。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祐京,一间昏暗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面。
一个老人正咔哒咔哒地把玩着一黑一白两个拳头大的石球。他面前正跪着一条影子,犹如是桌子在夕阳底下留下的痕迹,自然而毫不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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