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提桶,牢头掌勺,在整个监牢中轮转一圈,最后来到了羡尘的铁栏之前。那牢头将两个桶内的剩下的东西刮了刮,都倒在了羡尘的木槽之中。
刘麻子眼睛尖,当时就不乐意了,“牢头,你这什么意思啊,干货都在底下,你这不是把所有的都给了这个兄弟了?虽然他有伤在身,可是这牢中诸位老哥们都是八尺的汉子,这汤汤水水的怎么能吃饱?”
牢头一下子被揭穿了伎俩,脸上红潮过耳,恼羞成怒,“老子想怎样就怎样,如果你还想从这里出去,就给我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
那刘麻子也是一个机灵的货色,登时收声,还用手捂在嘴上,极尽乖巧之能。
那牢头用手中铁勺将木槽推到羡尘的面前,竟然柔声细语地劝道,“子,吃饭,不知道你还有几天可活,不过这人生也就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事情。今天有乐子今天就乐呵乐呵,明天是苦果等明天再去哭去。你是不是这么个理?”
可是羡尘却只是看着牢房上的景色,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景色。
牢头转过身问刘麻子,“他一整天都躺在这?”
刘麻子捂着嘴呜呜呀呀地不出个整话。
牢头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地,“快放屁!”
“没有!”
“什么没有?”
“没屁,怎么放?!”
牢头从旁边狱卒手中抢过盛饭的铁桶,呼地一声朝刘麻子扔去,砸在铁栏杆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刘麻子跌坐在地,脸色煞白。
那牢头冷笑着,“再贫我就把你手指甲一个一个全都拔掉!”
那刘麻子却不为所动,反而盘膝坐在了地上,“这兄弟是活人死人?一天也不见动一下,烂肉一样,拉撒连个位置都不挪。”
牢头皱紧眉头,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少年身下污秽横流,满屋中都充斥着腐臭的气息。
刘麻子的声音适时响起,“牢头,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牢头轻蔑一笑,“他可是大有来历……他和他姐姐身上背负了一十五条人命,其中还包括凉州知州大人的宝贝儿子万康。虽然他姐姐主犯畏罪而死,可是这事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了结的。”
那牢头回身对旁边的一个狱卒,“去拿灌筒。”
刘麻子端起面前的木槽,干净利落地将里面所有的米粒连同菜叶全都咽下了肚去,甚至还捧起槽子舔了一舔。
果然,不一会功夫那狱卒就拿着一个臂长,一头粗如脸盆,一头细和人口腔差不多的铁筒回来了。铁筒上锈迹斑斑,细的一端还有一些黑色的东西糊在上面,散发出来一股血腥的味道,甚至隐约还能看到牙印留在上面。
牢头和一个狱卒两人开门走了进去。那羡尘却还仿佛不知道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牢头让那狱卒用力捏开羡尘的下巴,将上下牙关打开,灌筒的细端插入羡尘的嘴中直到喉咙,牢头端起木槽,将槽中的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地倒进了那灌筒粗的一端。
刘麻子看着这一幕,轻轻地<呻>吟了一下,赶紧忍住作呕的冲动走到牢房里面,面朝墙壁,仿佛是回想起了自己当年被灌食的那一刻。
那地上的少年被灌筒插入喉咙,本能地想要作呕,可是食物从上而下灌涌而入,又将呕吐的<欲>望冲入腹中。整个过程虽然短暂,羡尘却已经呛出了满眼的泪花,佝偻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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