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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的建筑共分左中右三路,中路大门、仪门、内厅、内仪门、大厅等一路下去,是正经的正房大院。自先国公去世后,就空置了,只在重要日子开启,比如他们大婚这天。
叶搬去了东路的一个三进小院,因为恭敬,邵槿亦没有搬到正院。
如今齐悦瓷的住所在正院后面新修整的一个大跨院里,隔壁西边,是孀居的三住处。
二房、三房住在国公府西侧,是后来加建的,有一道角门相通。即在祠堂后面不远处,三院子前边。
从叶的院子,大家都有一段相同的路要走。
“……你们出了正月再去?”的是五,正亲亲热热挽着六的胳膊。
六似有些不习惯她突如其来的亲密,愣了愣,应道可不是,天寒地冻的不好赶路,总要出了正月才好。”她是合中身材,微有些丰腴,外面罩一件玫瑰紫对襟羽缎短斗篷。
“依我说,留在京里才有趣呢……到了那里,冷冷清清的,连个亲人都见不着,有意思。”落后二人的七嗓音尖厉,好好的话都能引人误会,何况是这样本就带些不满的语气。
六蹙了蹙眉,没理会她。
当日六爷要接父母一同去任地,她就不大同意。一则,公婆一去,她便没了自在,要立规矩,尤其老太太的规矩大;二则,以七爷夫妻的性子,必然舍不得繁华富庶的京城,岂肯去那穷地方受苦,奈何六爷不听。
六爷亦有的道理。他是长子,若赴外任,理应留下六奉养双亲,但两个也得跟着留下了……正是启蒙的要紧时候,他不放心。
接父母同往,弟弟办?
三老太爷素来宠溺这个小,估计舍不得,索性提出一并接去……
偏偏事有凑巧,七爷与人合伙做生意赔了点钱,欲在公中支领些填补进去,叶没松口,他一怒之下,收拾,当真愿跟着六爷去。
他自是打得好算盘,一走了之,亏了的银子,叶只能替他补上。而且清楚自家兄长看重情义,绝不会委屈了他,奈何在那住不到半年,就烦了。
三番两次闹着要回京,后来是三老太爷私下斥了一顿,才勉强作罢。
此番借着邵槿大婚,便想留在京城不走了,是以来的时候收拾了几车的,贵重的都带了。
三老太爷夫妻年纪大了,不耐舟车劳顿,没回京,六爷有公务在身,是以只有六和七爷夫妻儿女了。
论理,如今是邵槿当家,二房、三房理应分家单过。但为了当年一些往事,他一直不好提起这个,虽有不便,亦只能搁置,这里暂且不细表。
六爷是早有意分出去的,却不好主动提出来,不然二房、自家必定不肯轻饶了他,难听话都说得出来。
六懒怠管那些陈年旧事,打定主意冷眼旁观,由他们折腾去,绝不插手。
齐悦瓷不熟悉众人脾性,索性缩在后头不开口。
如此,居然还有人念着她不忘。
“……八弟妹,你说呢?”昨日洞房里就对她有敌意的四忽然点名问她。
齐悦瓷怀疑哪里得罪了她,无辜地笑道我愚笨,觉得嫂子们各有各的理……”
闻言,四轻轻哼了一声,瞪她一眼,没再多做纠缠。
齐悦瓷越发怪异了,四的敌视,不像是无缘无故的,可是在此之前,与她并无交集啊……
她低头冥想,惊讶地身边一直有道视线盯着她,猛然望,是三。
三倒没有尴尬的表情,笑得很温和。
众人分别回了屋。
夜里没睡好,早上起得早,又奔来赶去大半日,她早累得不想动弹,一进屋,脱了大衣裳,就歪在床上。
“换了衣服再睡?”画枕半跪在床沿上替她捶腿。
“罢了,过半个时辰,要去陪老用饭……”她喃喃着,声音渐低,竟然睡着了。
画枕不敢再唤醒她,取了一条搭腿的薄被与她盖上,添了炭火,悄悄到外面。拉了绿枝守门,领人去西厢房查看收检箱笼等物。
国公府自然准备了回门的礼品,她们那一份,亦不能少了。
………………
晚饭时,齐悦瓷在叶的院里见到一个纤弱清秀的女孩儿,估摸着与她差不多大,但比她矮了小半个头。
身穿鹅黄色出风毛绣红梅花的褙子,葱绿色棉裙,腰间坠一个红梅花式样的荷包和一块半圆形的玉玦。梳一个简简单单的弯月髻,戴一对梅花竹节纹碧玉簪,两鬓是点翠兰花钿子。
一个人静静站在那里,只觉柔弱无依,楚楚堪怜,叫人忍不住怜惜于她。
尤其相比起齐悦瓷的盛装和满头珠翠,越发显得清雅可人。
“这是我娘家的侄女儿,每常闲了,接她来伴我说说笑笑……咱们家,也不知的,就是女孩儿少,偏我最疼女儿,乖巧又懂事……”叶歪坐在罗汉床上,背靠着秋香色团花的靠背,身上衣饰换了家常的。
她的话不,齐悦瓷今日认亲时也了,现在三房加起来统共只有四个未出阁的女孩儿。五爷有个嫡女,七爷一个嫡女一个庶女,邵槿的庶女,余者,居然全是男孩儿。
这位正是叶蕊,论年纪,比齐悦瓷还大了一岁。
两年前,叶之母作主,将她许给了城东一个五品将军为填房。那将军不到三十,嫡妻亡了两年,寻思要娶个大户人家清雅的,好弥补大字不识几个的遗憾。
他是带兵的,一向身强力壮,也是叶倒霉,定亲后半年多,那将军一日暴毙,没了……
若不是叶接她来国公府里住着,说不定她已寻了短见。
如今,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倒有三百多日是在这边的。
齐悦瓷莞尔而笑表妹好。”
“表嫂。”比起两年前,叶蕊似乎成熟了许多。
“你们这般和睦,我就放心了。”叶握住二人的手,看向齐悦瓷道唉,我这侄女儿命苦,父母去得早,抛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往后,你替我多照应着些。”
齐悦瓷愕然。
这是意思,说得是叶呢还是她?她嫁第一日,又不当家,倒叫她照应一个常年寄居在这,有姑妈为倚仗的表?
“咱们俩,都要靠老太太照应呢……”她把球推还给了叶,而且很自然地转换了称呼。
着呢,前院派人来传话,国公爷在外院与老爷们一同用饭,请她们自便。
这一次,叶只劝了句“你也坐下吃”,却不等她先动筷了,陪她的自然是叶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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