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几天,积压了好多活啊……
齐知绘重新翻身上马,领着下人正要往外赶,在大门口迎面撞见六夫人一行人回府。
六老爷本就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性子,又有银罗在背后告状挑唆,难免对六夫人愈加不满起来,只是没时间与她计较而已。
“你们去哪儿了?我都赶回来了,还不快随我前去迎接,叫外人看了还当我们不知礼数呢。”他说着,一甩马鞭,无暇去看车帘下六夫人微愠的脸。
这几日里,六老爷夫妻几乎连面都没照过,更别提和解了。六夫人原是有怨在心的,一直没个排遣的地方,闻言更是难过,又添了三分气恨,索性使起了性子:“与我有何相**要去,只管自己去,莫拉扯旁人。”
会稽齐氏,自来重嫡不重庶,当然也不会太过亏待了他们。
六老爷是庶出,生母更是卑微,族里对他的态度一向不大和气,也就这些年他的官越做越大,才比从前好些。虽然六老爷自己已经是族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可他终究不敢得罪族人,他最是明白:他能有今日,姓齐是重要的原因。
偏偏六夫人是骄矜的脾气,一贯不服族里的安排,要不是他们单住在京城,多少事儿都闹出来了。
“你既不去,随你便罢。”
六老爷心头有气,却不欲在这个时候与她计较,冷冷撂下这句话,便疾驰而去。
他若与六夫人吵上几句,六夫人心里可能还觉得好受点。愈是这样,六夫人被憋了一肚子的气越发没处使,彷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没点回音。
齐怡琴在后面的车上听了个大概,暗道糟糕,忙对帘外轻唤了一声:“谁在外头伺候?”
“回小姐,是老奴。”回话的是个略带沙哑苍老的女音,齐怡琴的教养妈妈——良妈妈。她率先下了马车,赶到前来服侍,脚还没站稳就听到里边叫人,。
“妈妈,大门口的人来人往,叫人见了不像话。”齐怡琴慌乱的心神添了一缕燥烦,连说话的语速都比往常快了些:“你速去劝劝夫人吧,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咱们先去迎人要紧。”
良妈妈是府里老人,什么规矩不懂,忙应了一声,快走几步前去转述她的话。
而马车里,早有桂妈妈旁敲侧击劝着,好话奉承着,让六夫人盛怒的火气渐渐冷却下来。
这边,刚准备掉转车头往回走,却已经晚了。
只见最前边,是两匹并肩而行的黑壮高大的骏马,威风凛凛。左边马上,是六老爷,另一匹马上,是个方正脸、瘦削身材的中年男子。随后是一长串的车马随从,竟是看不到边。
齐怡琴再也顾不得身份避忌了,一把撩起帘子对外喊道:“立刻大开中门快。”
下人们俱被这情景吓得一呆,闻言也不管是谁下的令,一窝蜂涌进去,很快传来各种杂乱的脚步声、吱呀声。
四老太爷着一袭玄色长袍,正襟危坐在马车里。以他的自律,自然不会做出掀帘而观这样不雅的举动来,而且他眼睛也不好使了,不过耳朵却是极灵敏的,隐约听得外头闹哄哄的响动,不由一阵不乐。
每当他心情不好时,总会有意无意捋一捋自己日渐稀疏的白胡须。
七少爷齐悟道随车跟着伺候,眼角的余光扫到他的举动,忙把头埋下去,以掩饰自己的笑容。
“唉……今时不同往日啊”四老太爷喃喃自语,“想当年三哥过世时,老五那是何等的规矩森严啊,咱们几个老辈的见了,都没有不服的。短短几年,物是人非……这老六,就是欠些稳妥。”
显然,齐悟道对这样的话已是听惯不怪了,连连点头附和道:“可不是。”
“哼,你那时几岁,知道什么?”换来的是老太爷的一声轻斥,然后是松泛不少的叹息:“老六是你长辈,莫要胡乱评议长辈是非。”
少年撇撇嘴,做了个鬼脸,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