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丘早已换上一脸真诚的笑容:“虞国的国玺已为王后收入囊中,黄河以南,除了钟离琇之外的将领尽数交出兵权,凭此两条,只要王后同意,不必我们动手,陛下自会为王后除掉那颗眼中钉。”
姒黛咬着唇,半晌,轻声道:“容本宫再想想。”
是夜,孝公是爬不起来的,姒黛取而代之主持国宴,赫连翊兴致缺缺,敷衍几杯便要离席,却被姒黛拦下,即便他二人之间种种,早为大家耳熟能详,可大庭广众的,还是需要克制一下,做做样子,姒黛端的是仪态大方:“稍后还有更精彩的节目,专为安侯准备的,怎么这样早便要离席?”
赫连翊脸上带笑,可眼睛却是淡漠疏离的,他说:“一早动身,孤委实累了,抱歉,怕是要辜负王后盛情。”
可就是这么个看上去神倦体乏的家伙,却在退离觥筹交错的筵席后,转眼便精神抖擞的拎着两大坛子佳酿,钻进静谧祥和的归宁殿,将昏昏欲睡的奴儿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他说外头的上玄月极美,邀她同赏。
奴儿十分眷恋宽敞舒适的暖被窝,抱紧被子连连摇头,暗道:赏什么月?吹冷风吧!你这厮间歇性抽风,我又没坏掉脑壳子,才不跟你胡闹,不去,坚决不去!
赫连翊有个令奴儿不爽的本事,便是总能一眼看穿她,她也才将将这样想,便听他慢条斯理道:“你若实在不想出去,孤也不勉强你,不过,有些话,孤当事先同你讲明白了的,先时别后,孤一直修身养性,许久不曾招人侍寝,今夜前来寻你吃酒,又恰在床上,正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兴之所至,能否把持住,孤不敢保证……”
听了这话,奴儿的脸堪比上过水彩的戏子,白似雪,红胜血,交错更替,甚是精彩。
赫连翊目光灼灼,已屈起一膝攀上床来,清新的龙涎香在帷幔圈起的一方小天地间弥散开,缓缓包围过来,奴儿循香抬头,对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眸,那本是极好看眉目,奴儿却在其间寻见去年才来黎山的那头一年四季都在发.情的色.狼眼睛里总也闪着的邪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终不再赖床,身手敏捷的越过赫连翊,跳下床来,一把抓过搭在凭几上的罩衣,三两下便将自己裹了个密不通风,回过头看,却见赫连翊老神在在的坐在床沿,正似笑非笑将她望着。
她算看透了,别人越是狼狈,便越令他开心,这个人,什么心态啊?她才不要给他看笑话,脸上的表情更冷上几分,形容举止也要淡然尔雅,看,她也可以风采非凡。
赫连翊的笑容并没有改变,起身向她信步而来,还用那样魅惑人心的嗓音,轻轻柔柔:“这样叫人一目了然多好,奴儿,就这样单纯下去,孤虽未必爱你,但可以宠你一辈子,只要——你不改变。”
谁人曾道君无戏言,她从未奢求过爱情,只渴望被人真心实意的宠爱,他的语调和表情是这样的诚恳,她盯着他的眼,终究还是怦然心动,哪成想,她动了心,他却变了意,她果真单纯,单纯的信了他的鬼话,她不曾改变,可他所谓的一辈子,到头来,却原来只有短短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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