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草纤,水冷烟寒,已是秋天气节。
夏季的炎热终于消弭殆尽,秋风拂过,清爽怡人。异斋菊圃畔,荼蘼架下,无名以手支颐,慵懒地侧卧在美人榻上。
忽然,一声异响破坏了这幅秋菊睡梦图。无名双眼微饧,支身坐起。只见丫鬟早已跑到院门边,扶进两个人来。无名美梦初醒,不禁着恼,冷声道:“何事?”
“五爷,这两人昏倒在门前,男的貌似脱力,女的……好似中了毒!”
无名闻言,伸了个懒腰,趿着鞋走了过去,只见男子唇白干裂,想是脱水昏厥,便叫心月去娶了水来,用蛟帕沾了水涂在唇上,扶到一旁坐下,才又转向女子,只见她面色惨白至极,身体冰凉,气息微弱,无名眉头一滞,手指拂过女子全身,忽地一扬,一股黑气入泥,“刺啦”一声破败了一大片的微黄秋草。第一时间更新
心月闻见空气中一股恶臭,皱眉掩鼻道:“这是什么毒,如此厉害。”
无名未言摇头,看女子气息渐渐恢复,才道:“把他们先安置在草堂罢。”
丫鬟们将二人架走后,无名深深地看了一眼疏残草地,叹了口气,朝草堂行去。第一时间更新
无名到时,男子已经醒来,正接过心月手中茶盏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无名见此人粗布麻衣,举止得体,面如傅粉,文弱俊美,且脚边放着一只竹制书箱,知是一位家境贫寒但却识书知德的书生,因笑道:“先生可还有不适?”
书生闻声看向无名,只见他面目皎然,容姿丰丽,气度不凡,忙站起身施了一礼道:“德蒙先生相救,小生感激不尽。想是赶路匆忙,所以失了力气,叫先生见笑了。”他眸中闪现一丝忧虑,道:“不知与小生同行的那位姑娘……现下如何?”
无名笑道:“她体中毒素已解,想来再过半晌便会醒转。先生不必担心。”他微微想了下,又道:“不知先生与这位姑娘在何处相识?”
书生答道:“小生家在南都,自幼苦读诗书,想博一个名声。年初时过了乡试,下月京中秋试,小生因从家乡过山道至京城赶考,谁知竟在路上碰到已经昏迷的姑娘。我见荒山野岭,也不能把她扔在那里,所以就背着她一路行来,希翼能碰到乡医,以便救治。”他挠挠头道:“不想今日中元节,路上行人甚少,更别说碰到一个郎中了。我也头晕目眩失了方向,竟然误打误撞进了先生的宅院。”他话毕,腹中一阵山响,他面红道:“小生两日滴米未进,失礼了。”
无名掩口笑道:“刚好后厨上新蒸了些素食点心,先生如若不弃,就用些才是。”
书生道:“小生已是叨扰,又怎好让先生破费。”
无名笑道:“无妨,恰逢中元节,便免了荤腥。闲来无事时,又琢磨了一样细点,正愁无人品尝,就遇见了先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书生闻言,知再推脱实在鲁莽,只好点头称谢。无名便命丫鬟去将点心端了来,又亲自从一樽白瓷风炉上取了茶来,一齐置放在草堂中一张圆形小几上。与书生两边坐了,才道:“不知是否合先生口味,便尝些才好。”
书生见几上玉盘珍馐,各色茶点喷香扑鼻。正中一盘茶点与众不同,鲜红的颜色,剪裁捏制成的奇异花样,就好似在白玉盘上生出了许多妖艳无比的花朵。他因道:“这盘点心如此细腻精致,竟让小生不知从何下口。”
无名笑意盈盈地拾起楠木筷子,夹了一朵至他盘中,笑道:“在下取舍花的模样做成此酥,舍花花瓣细长,做来确是不易,但不知味道如何,还待先生品鉴。”
书生闻此,忙用筷子挟起盘中花,细细看去,只见其色泽瑰丽,花瓣细长微曲,艳美绝伦。他虽不知舍花为何物,但见此面点,便可知那花的勾魂夺魄之美。他轻轻一口卷入一支花瓣,一股浓郁香甜弥漫在口中,经久不散。第一时间更新他不禁赞道:“好香!”
无名对其反应感到满意,斟了一杯茶水与他,笑道:“若是太过甜腻,便喝水压一压。”
书生又尝了一支花瓣,才道:“虽然香气浓郁,却不觉甜腻烦闷。”他说毕,放下了筷子。
无名凝眉道:“怎么?不何先生口味?”
书生摇头笑道:“在下卑微,从未吃过此等美味。在下既无品评的才能,又怎能再白白玷污了这好吃食。”
无名喜他谦卑合度,因笑道:“先生过谦了,是它与你有缘,今日才能如此恰巧,合该先生吃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况且先生腹饿却不食,那才是白白糟蹋了好食物。”
书生闻言,点头笑道:“小生受教了。”
他重新拿起筷子,正待再食,忽然一阵彻骨寒意,他疑惑地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正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心下一惊,手中筷掷入盘中,叮当作响。
无名回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醒来的女子,正隔着珠帘,定定地朝里面看。他淡淡笑道:“姑娘既已醒,何不过来一起用些吃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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