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上三轮车,眼看安宁平和的小乡村愈行愈远,江曦趴在车头生出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唉……”
“大白你叹什么气呀!”窝在她怀里的阿宁很惊奇,用尾巴挠挠她的脸,“你不会真看上那只花狐狸,后悔没嫁他了吧阿喵!”
江曦没理它的揶揄,换了个姿势回望,一声唉字还在嘴边就被蓦然出现在面前的庄令那张脸给吓回去了,她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你,你离那么近做什么?”
“后悔了?”庄令神情淡淡地俯视她,似乎是在研究她的表情,可当她认真看去却发现他的认真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他很快靠回了原位,手随性搭在膝上敲了两下,“后悔也没用。”
这种风格的回答一点都不像庄大少啊!江曦竟隐隐觉得他那句话里带着一丝赌气的味道,可不食人间烟火的庄少怎么会拥有赌气这么庸俗的情绪呢?!果然,庄令神色格外淡漠道,“一只几百岁的毛头狐狸而已。”
原来人庄少压根没把花狐狸放在眼里,江曦说不上自己究竟是好笑还是……有丝丝失落,她继续没精打采地伏在那儿,并不知道庄令没说出口的话是“一只几百岁的毛头小狐狸也想同我抢人?”
同样,庄令也并不知道,江曦既不是在想花狐狸也不是留恋安详的乡村生活,而是回忆着自己心境里的那座独栋而荒凉的小楼。江曦是土生土长的z县人,从出生到上大学为止都住在江家老宅,她也很确定z县没有那样巴洛克式的古老楼宇。
那一声“我的曦光”犹在她耳边,直到现在想起时仍然令她不寒而栗,如同冰冷的刀片刮过心脏的每一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字眼仿佛都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浓浓黑暗。
回到现实后她已经难以想起那个男人的面孔,所有的记忆只剩下灰尘重重的暗红帷幕,和那个和她一模一样却有一双墨绿眼睛的女人。
“大白!车站到了!!回回神啦啊喵!”阿宁慵懒地打了个张口,将一小片纸张塞入江曦手中。
“咦?”江曦看着手里的车票发呆,“我们不回江宁吗?”
阿宁鄙夷地看着她,唾弃道:“大白你好歹活了二十多年,别表现得和个小学生一样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不好啊喵!少爷不努力赚钱怎么供你吃供你喝,还要给你买漂亮的包包和闪闪的首饰啊喵!”
江曦不服了,真算起来这只肥猫才是他们三个人开销最大的主好吗??!要好鱼好肉伺候着,要舒服新潮的猫窝,要毛绒绒的线球玩具,最可气的它还一本正经地要求江曦抱着它定期去打各种疫苗!说是猫生平等,隔壁家的“贝拉”“华生”都打了疫苗,它不打疫苗它们不带它玩儿!
卧槽……人家那是真猫啊,你个披着猫皮的“神兽”能不能要把模拟猫生玩得这么投入啊!
江曦不由看向提伞走在前方的年轻男人,庄令似有所觉回过头来,对她轻轻点了点头,显然是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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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阿宁其实说得很对,一家“三口”要吃要喝,庄令看上去也没个和正常人一样的工作,不外出赚钱怎么供得起开销呢?反观自己,好久不上班真要与社会脱节了。刚坐上车,危机感强烈的江曦立马拿出手机,刷出□□余额后她就一直处于深深的沉思中。工作没两年,大半工资贡献给了房租,存款有是有但这么坐吃山空下去也支撑不了多久。虽然跟着庄令大部分开支都由她出,但江曦自己吧总觉得白吃白喝挺不自在的,老话说的好“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嘛……
沉思了一会后她把手机收了起来,戳戳自上车后就开始“入定”的庄令。庄令睁开眼一低头,就见着张分外严肃的脸庞盯着他,只见她蹙眉又蹙眉,犹豫了好久,幽幽地对他说:“庄令,我给你打工吧。”
“……”庄令罕见地被她一句话噎住了,半晌他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仿佛没听清她说什么样:“什么?”
江曦仍是幽幽地望着他,重复道:“庄令,以后我就当你助手,你按最低工资标准给我算工资,包吃不包住所以房租从里面扣行吗?”
“嗤!什么助手,说白了就是求一心理安慰呗!”本该睡着的阿宁在江曦腿上翻了个身,长长的尾巴懒懒地挠挠仰着的肚皮,“矫情的大白!”
眼看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戳穿了,江曦有些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暗暗揪了一把阿宁的耳朵,你个死肥猫一天不拆她台就睡不着是吧?!阿宁被她揪的半真半假在那嗷嗷叫,一猫一人较着劲时庄令已经有所明白江曦的诉求了。他想了想,回了江曦一个:“不用。”
江曦傻眼了,什么叫不用啊,是不用她这个助手,还是给她发工资啊?
于是,她厚着脸皮地凑近了些,半是谄媚半是委屈道:“少爷,我很能干的!你看看我既能当雷达帮你看见鬼,也身强体壮一个打两!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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