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似乎已经停了,临近五点,天也快亮了。江曦如是说服着自己摸着墙慢慢走去,空寂的办公里只有她孤独的脚步声,平平安安地下了一层楼,还有一层就到大厅了,她松了口气脚步也随之加快不少。
突然她耳边似乎飘入缕笑声,又轻又细,快得近乎幻觉。
江曦似有所觉,扶着墙慢慢地回头。她看见一个细细长长的人影站在窗下,歪歪扭扭地像根挂起来的面条。江曦心咚地一声跳到了嗓子眼,啪嗒啪嗒,有节奏的敲打声又响了起来,而那个人影不知是不是江曦的错觉,似乎离她更近了一些……
心跳快得江曦呼吸都困难,手和脚都没有了知觉,江曦知道这是人在极度害怕下的本能反应。就这么手脚发软的功夫,嗒、嗒、嗒,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一咬牙,深深地吸了口气,逼得自己往楼梯口跑去。
“别跑呀~”秦腔般尖尖细细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响在身后,耳旁拂来细细的凉风。。
江曦脑袋一声钝响,也不敢回头去看,一咬牙朝楼下奔去。就在她拐过楼梯口时,背后忽然被人重重一推,脚下骤然一空,江曦想尖叫可偏害怕到了极点嗓眼仿佛都被堵住了。
天旋地转间她的第一反应是护住脑袋,可摔下一层楼的高度,就算脑袋不开花,断胳膊断腿在所难免。这个时候,她晕乎乎地想到的居然是这算不算工伤呢?
意料中的剧痛没有传来,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时人安然无恙地窝在一楼的楼梯边,路灯暗淡的灯光孤零零地落在她身上,方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似乎仅仅是她的一场梦魇而已。
江曦额头边的一根筋一跳一跳痛得厉害,她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可偏偏就在一瞬间发生的事在脑中是一片空白。想了几分钟无果,江曦也不敢往楼上看,撑着地吃力地站起来,突然她手一僵。翻开手掌,一枚黑色盘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下。
……
好不容易联系上朋友确定了自己身份,找开锁公司开了门,江曦全身骨头和散了架一样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连夜加班,手机没电,钥匙丢了,钱包更是不翼而飞……
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正在充电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为怕打扰到加班的自己江曦特意挑了震动,可就这么轻微的声响仍是将放空状态下的她吓得浑身一震。
来电人是江曦的三婶:“小曦啊,出发了没?什么时候到家啊?”
江曦嗯嗯地一一回答了,一看时间,折腾了一早上已经快七点了,而她买的是七点半的车票。
走到小区门口,前方的15栋门口噼里啪啦响起一阵鞭炮声。
李敢捧着个保温杯走出来连连叹气:“今儿是15栋金老头的头七,你说他一与世无争的老头从哪招惹来这么狠的仇家,杀了还碎尸,太狠了这。”
江曦怔愣了一下,嗖地,地面刮来一片灰黑,中间还夹着五颜六色的碎纸屑。她连忙跳开,红绿的是冥币,黄色的是草纸,中间还有白色的……
是什么?江曦没认出来,她跺跺脚不再理会,招了辆出租车呼啸而去。
这个金老头在他没死前江曦便有所耳闻,与世无争?她可不敢苟同。根据她在邢大队的堂哥描述,这个金老头常年混迹本市地下赌场,是个有名的泼皮老赖,早就被他们公安盯上了。之所以没有对他采取行动,是因为这人似乎还和华东地区最大的黑市商人陈和有所牵扯,为怕打草惊蛇放走陈和这个大头,这才让他逍遥自在到现在。
“没想到我们没抓他,老天倒是先收了他。”江怀摇着头道:“老金一死,陈和的线也断了,哥几个这两个月功夫也算打水漂了。”
邢大的事与江曦没多大关联,中间还隔着一检察院是不?江怀抱怨两句,弹了弹烟灰话头一转:“我妈这么着急催你回老家做什么?”
江曦苦着张小脸,干巴巴道:“相亲。”
是的,相亲,准确来说是定亲。和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定亲。
这个年头居然还有包办婚姻,什么魑魅魍魉的封建余孽啊!江曦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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