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令一听,假笑变真笑了,忙道:“一定去一定去,多谢王爷抬爱。”一个小小的县令,若能攀上钦差的关系,还是王爷从中搭桥,那他的前途就不可限量啦,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去?
别看朱县令一把年纪了,他一样热衷往上爬。纵然刘仝要的钱让朱县令感觉肉疼,但这钱也算花在刀刃上了。朱县令搜刮了二十多年,一直找不到往上爬的门路,今天刘仝许他一次拉线,叫他觉得这钱花得值啊!
刘仝与朱县令谈价码的时候,众位宾客已经把价钱标到了六十贯。就为了看一眼琴娘的真容,花上六十贯,也太贵了些!但人就是这样,一旦被人杠上了,就会失去理智。你加一贯?好,我再加一贯拿回来,比着比着就严重超出被竞价物品本身的价值了。
一旁的岑大鹏端起酒杯,借着饮酒之机眼神四下瞟着,一边焦急地等待刘仝快点报价好结束这场闹剧,另一方面,他也在观察这闹哄哄的场面是否藏有什么危机,毕竟刘仝今天只带了他一名护卫出来。
刘仝也对这闹哄哄的场面有些反感,但是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报出一个一击必杀的价格来。
就在有人出价一百贯的时候,众位宾客停止了喊价,一百贯,实在是不少了,看一个姑娘的真容,值吗?
台上的老鸨看向刘仝,她早就得了朱县令的指示,今晚荀灿的楼只能让陶王上,给别人喊价的机会,不过是让他们帮春满堂撑个场子,闯个名声而已。
刘仝依然沉着气不吭声。
老鸨笑着问了一句:“还有出价的吗?一百贯了。”
刘仝暗暗琢磨了一下,说道:“八百贯。”这一声并不大,却让全场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连不知情的老鸨都愣住了。
一旁的朱县令也不明白为什么刘仝没有报出一千贯的价格,他可没有天真地以为刘仝是想帮他省钱。
岑大鹏没有显示出任何惊奇,相反,刘仝这一声价报出来,倒让他心里压着的大石头落了地,看来荀灿不会落入旁人之手了。
“九百贯。”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清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唰!唰!唰!”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春满堂前厅的大门处。
门口处正站立一位戴着黑纱斗笠的少年,一身淡紫色云锦曲裾,包裹着有些瘦弱的身材。人虽看着不壮实,但气势摆得很足,身后跟着俩壮汉,都是满脸横肉,抱着膀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子。
刘仝在报价前就感觉心里不托底,所以才没有一下子报出一千贯的价码,此时见果真出现了想敲行的人,他反倒感觉踏实了。刘仝并不理会报价人,转而问朱县令:“这人你认识么?”
朱县令慌忙摆手,一副快要急哭的样子:“卑职不认识,真的不认识!”他肉疼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主儿出来跟刘仝抢,恐怕一千贯解决不了那琴娘的事情了。心里忍不住暗骂:哪里钻出来的蠢货,敢跟王爷抢人?还要拉上老爷我做垫背!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最着急的要属岑大鹏了,荀灿若落入刘仝手里,至少他还是有机会保荀灿无虞的,若被别人得了去,他怎么能坐视不理呢?放下一直握在手里把玩的酒杯,摸上了暗缠在腰间的钢鞭,只等刘仝一声令下,他就冲上去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打他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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