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刚要答应,见站在荀灿身后的老太太直跟他使眼色,便改了主意,说道:“你还是在家吧,集上离这里太远,你一个姑娘家,身娇肉贵的,走不起那么远的路。再说了,我这一趟出去,最快也得三天能回来,若自个儿支摊卖就说不上几天了,你跟着我实在是不方便。”
荀灿听明白了大奎的意思,人家不愿意带着她这个拖累,她也就不好硬赖着去了。若换成岑大鹏,她倒是可以舍下脸来撒个娇耍个赖啥的硬跟去,大奎毕竟不是岑大鹏。
虽然同意不去,却心有不甘,荀灿一直看着大奎推着独轮车,下了山坡,越过沟底,又爬上对面的山坡,直到树影遮挡,完全看不见了,荀灿方才回到院里。
老太太看着荀灿的样子心中暗喜,看样子这丫头对自己的儿子还有点意思,出个门望三里。若荀灿知道老太太心里想着什么,一定会惊得下巴掉到地上,她只是想跟着出去玩玩儿好吗,并不是看上了那小子。
下午,老太太把缝补好的衣裙交给荀灿,说道:“丫头,别嫌婶子针线活糙,将就着穿吧,等日子宽绰些,给你买套新的。裙角刮破的地方太多,家里没这么好的料子,只能把你的裙脚截下一块,当作补丁,好歹把该补的地方都补上了。就是短了一块,你穿上试试。”
荀灿道:“谢谢婶子,这就很好了,短点儿总比穿着破洞的裙子好看。”
老太太瞧了瞧天气,说道:“哟,怎么还来了云彩了,我得赶紧把晒着的菜收回来,若浇了雨水该不能吃了。”
荀灿正在换衣裳,便道:“等我换好了马上去帮婶子。”
“你在屋待着吧,总共也没多少东西,我一会儿就收完了。”老太太说着便出了屋。
换好衣裳的荀灿听见院子里有说话声,便出了门。
院子门口处站着俩人,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那中年男子正隔着栅栏门跟老太太讲话:“周家婶子,你搬到这里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害得我们好找。你欠我们的一贯钱,啥时候能还给我们啊?”
老太太笑着打开栅栏门,说道:“任管家,您还真来着了,我儿子昨天猎到了一头野猪,今早拿到市集卖去了,赶过几天回来,就让他把欠您的钱给送去。”
那中年男子带着年轻男子进了院门,一眼瞧见从屋里走出来的荀灿,直勾勾盯了半晌,转而对老太太说道:“哟,啥时候连儿媳妇都娶进门了?也没请我们东家喝喜酒啊。”
老太太瞧了一眼荀灿,挤眉弄眼想让她回屋,荀灿会意,刚想转身回去,那中年人道:“怎么的?还是个怕见人的?”荀灿停住脚步,她看来人不像是想好好要债的,倒像是来找茬儿的,很担心他们对老太太不利,便留下来观察情形。
老太太赔笑道:“这不是我儿媳妇,是路过此地借宿的,这不是天头要下雨么,她担心被雨浇在路上,来我这里借宿一晚的,明儿就走了。”
那中年人道:“你就说出大天去,谁信哪!赶紧还钱!每次都说明天还后天还的,我们一走你就东躲西藏的,这回我可不能信你了。你借我们东家的一贯钱,欠了十年,这利钱有多少你清楚么?你若还钱则罢,若还不出钱来,我就拉你闺女抵债。”
老太太一惊,忙道:“那个不是我闺女。”
“不是你闺女?”中年人嘿嘿一笑,“那你紧张什么?我看她就是你闺女!我说她是,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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