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岑大鹏为了让她好好休息,隔三差五悄悄取走石头,早晨再送回来。
终于,石头影响睡眠的事情被荀灿知道了。
“原来我每晚不停地做梦,是它搞的鬼!我说那个老道为啥非让我带着呢,我问他他竟然告诉我这东西可以强身健体。哼!千万别叫我再看见他,否则我非把他的胡子一根一根揪下来不可!”荀灿愤愤地说着。
被逮到来送石头的岑大鹏懊恼不已,若不是昨晚多贪了两杯,也不至于今晨来送石头送晚了,偏赶上这小妮子今天醒得早,正到处找她的宝贝石头呢。
本想随便诌几句糊弄过去,谁知这小丫头并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她为什么又睡了个好觉。
岑大鹏见软的不行,便来了硬的:“无论你怎样认为,我的职责就是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不能让石头离开你身边。”
荀灿眼珠一转:“可是你已经让石头离开我身边了呀?这算不算失职呢?若刘公子知道了又会怎样呢?”
岑大鹏一窘,很快又定下心神,说道:“你大可以试一试去告诉刘公子,我保证,一旦你说了,这石头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从你身上摘下来了。公子最近为找不到那名会跳舞的女子的事情可是烦心坏了。”
荀灿吓得一哆嗦,很快堆上一脸谄媚的笑:“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看我白日里太辛苦,不忍我夜间再受梦境的折磨,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好歹呢?要不这样吧,以后我就不戴这石头了,你也别告诉刘公子。”
“不行。不戴这石头,你对公子来说,就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了,你确定要这样做?”岑大鹏目光深邃,盯着脸色煞白的荀灿。
缓了半天,荀灿方从恐惧中跳出来,恼怒地说道:“你们把我捉来就是为了折磨我的吗?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天天逼我学这个,逼我学那个,还要天天逼着我做梦!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士可杀不可辱。”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讲什么的荀灿顿了一下,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才不想死,可是我也不想活受罪呀,你看那两个恶毒的师父,每天以打我为乐,不就是欺负我现在长得又瘦又小么?”
岑大鹏的眼神柔和下来,松了一口气道:“放心吧,趁那只‘牛头’没来,咱再练练扎马步?”
那一天荀灿过得十分开心,眼看教规矩的牛婆子又要惩罚荀灿的时候,岑大鹏不知从哪里捉来一只大蜘蛛,从房梁上丢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脸严肃的牛婆子头上,吓得牛婆子张牙舞爪哇哇大叫,完全忘了她是怎样要求荀灿处变不惊的。
看着随后被刘仝派来全面打扫的几个婆子跳着脚地够着擦房梁上的灰,荀灿就忍不住掩口而笑。
也许是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日子过得太枯燥,自那以后,岑大鹏隔三差五变着法儿地给荀灿制造惊喜。
春天,正在练琴的荀灿有时会突然看见窗外落英缤纷,花瓣从房檐上洒落;夏天,百无聊赖的午后会忽然收到岑大鹏送来的散着凉气的瓜果;秋天,各种美食会突然出现在荀灿用膳的案几上;冬天,下大雪的日子,院子里也许就会出现一个小雪人。
纵然有了岑大鹏带来的快乐,荀灿却并没有放弃逃跑的机会,她在这副身体长至十五岁的时候,把这一想法付诸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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