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完全没想过一向看似无人(鬼?)能敌的卫倾城也会倒下,齐琳满面的震惊,此时的惊慌失措看来倒比起方才自己倒下时更强了不止一分。
卫倾城满面痛苦,紧闭双眼长长吸了口气,再抬头时却是深深看向了内室方向,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禁灵咒?你与龙青槐是何关系!”
伴着拖沓的脚步声,大皇子自内室之中一瘸一拐的行了出来,在外间一众各式各样的人偶中缓缓近前,像是它们的王者。
大皇子显然听到了卫贵妃的疑问,却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缓慢的走到了两人近前,蹲下身来,看着无法移动到卫倾城忽的扯着他无唇的嘴露出了一极其恶意的笑,将一剔透的玉牌放到了卫贵妃身上,接着伸出双手快速的掐了几个繁复的手诀,那玉牌便瞬间飞起,滴溜溜旋转着最终停到了卫倾城的头顶正中,同时也放出了一道和刚才一般的青光将她笼罩了起来,玉牌停下后旋转也随之停止,因此这么近的距离下齐琳能很清楚的看到那玉牌上刻着一有些扭曲奇怪的图案,说不出是什么体,但隐约还能认出是个“槐”字。
做完了这事后的大皇子放心的转身回了内室,而在青光覆盖下的卫倾城面色迅速的惨白了起来,几息之后连身形都变得有些飘忽,如果说从前的卫贵妃看上去和人也没什么两样,只要凝了影子便毫无破绽的话,此刻的卫倾城已经明显的带了几分朦胧的透明感出来,这幅样子倒是有些接近当初险些魄飞魄散的秀良人了。
想到这的齐琳心内一阵不安,满是关心的开口叫了一声:“贵妃娘娘?卫倾城?”
卫倾城一声闷哼,睁开眼又咳了几声才侧目看向齐琳,扯扯嘴角,面容里带了些苦涩:“自进宫后,也曾让不少恶灵魂飞魄散,果然,也终有一日轮到了自己。”
心头不安的猜想被这一句话证实,齐琳心尖一颤,话语中都有些颤抖:“怎,怎么会这样?”
“呵,大意了,明明在眼皮下这么久,却从不知道大皇子竟与龙青槐有牵连!”卫倾城喘息着,说着似是想到了齐琳对此毫不了解,便又轻声解释道:“当朝国师龙青槐,我身负她设下的禁制,对她道法所制的灵牌也毫无抵抗之力。”
“再没有旁的办法了吗?”
“再过几个时辰金童玉女或许会过来,不过在灵牌之下也是一般下场,也不过是枉送性命罢了。”卫贵妃似是认了命,闭了双眼,声音几近低不可闻的叹道。
“抱歉,若不是我……”齐琳自责的话刚说出口便又想到了什么般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对别人造成伤害以后的歉意总是最扰人的,的确,如果不是因为她,卫贵妃压根就不会到这儿来,自然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但此刻说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卫贵妃便能不魂飞魄散了吗?与其那样让受害人反过来安慰自己,倒不如想些办法尽可能的改变这一状况。
卫贵妃不甚在意的轻笑,自嘲般摇摇头:“倒也不至于,我怎么说也有百年修为,说不定能耗得过她在玉牌中的道法。”
齐琳面色沉重,不再说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尝试移动自己的身体,
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在青光之下太过痛苦,想要转移注意力的缘故,卫贵妃神情虽越来越是恍惚了起来,口中的话语却是断断续续一直未停,之前还能清晰的听得清楚,渐渐便如同喃喃自语一般不仔细分辨便听不分明:“真是,怪事,我明明已然死了,此刻却竟像是又要再死一次,好在,这次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不,你不会死的!”齐琳满头大汗,声音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目光只灼灼的盯着自己已经可以微微颤动的指尖,牙关紧咬。不,还不够,要站起来,站起来!
“高楼,飘零,伶仃,自悠悠……”这时的卫贵妃已经对齐琳的话毫无反应,面色已经开始透明,口中的话语也从有逻辑的交谈减少到了几个零星而莫名词句,空谷回音般,带着魂灵特有的幽颤。
就在这似是诗词的残句中,齐琳终是用颤抖的手臂支撑着,慢慢从地上直起了上身,迟缓却坚决的爬到了身旁的卫倾城身旁,深深吸了口气,猛然伸手,向在卫倾城头顶放出青光的玉牌打去。
一阵炙热感从手心传来,被击到的玉牌在地砖上跳跃两下停在了不远处,齐琳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通红的手心,又目光深沉的抬头看了看面前玉牌上的“槐”字,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缓缓爬起,无视周围人偶们诧异的表情话语,握紧双拳,摇晃着往大皇子所在的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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