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所言,我也明白,可是眼下这情势,我军身处他乡,加之眼下前途不定,战事不明,进是不行,退又不能,空等日月,却也只是坐以待毙啊!”孙权的脸上却是无奈尽显,尽管他为了显的自己更有威严,特意的留了胡须,此时看上去依然显的很是稚嫩。
鲁肃自也知道孙权所言,他比之孙权对于具体的事情知道的更加的详细,在他而言,眼前的局面也很是个问题,当此时他却是不由得想起了,临起兵时,张昭曾对他说过的话,“荆州虽是我江东世仇,然乘其丧乱,而攻伐其地者,非仁君所为,而那刘备也算的上仁人君子,且英雄之名闻于天下,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今主公所欲者,不过是以武力竖起自己的威望,然圣人云,内圣者,自可外王之,我虽不愿,但此次主公之行,当会无功而返!”
想来这位江东文官之首,也是了解孙权秉性之人,故而这番话说时,却是在私下无人时,和鲁肃谈论时说的,若是让孙权知道这番话的话,以孙权这等的年轻好胜,想到这里鲁肃却是暗暗的摇了摇头。
“主公,在下有一言,不知主公愿听否?”鲁肃却是仔细想了想,然后很是慎重的对孙权说道。
“哦,子敬有何言语,以你我君臣,当可畅所欲言!”
“在这种情况下,于今而言,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人到刘备处言和啊!”鲁肃说完后,却是有些惴惴。两军交战,一阵未见,而作为兵力强盛的一方,却要言和,在一般人看来,这本来就不应该的事情,何况孙权还是江东之主,若是真按照这般处理的话,以孙权的心高气傲,年轻气盛,又怎么会轻易的低头!
不过,此时鲁肃的担忧看上去有些多余,听闻他的建言,孙权却是有些无动于衷,只是稍停后,却又示意让他继续。
“主公,以眼下的情势,既然有疫病的发生,且有发生在刘备的境内,相比此时那边也是愁云惨淡,既然两方都遭受此次天灾,不如先罢兵言和,共同抵过了这场疫病再说。况且听闻那神医张机便在刘备那边,或许若我等示好于那刘备,我军这数万将士也可获救啊!”
“再者说,眼下的局面对我军实属不利,此次征伐长沙,虽没有尽起我江东士卒,却是大半兵力在此,若是因这场疫病将我军的精锐有所损伤,徐州陈登处,未必就没有心思南下!”
“还有,如今公瑾处却是危在旦夕,公瑾是我江东大将,又兼着水军都督之职,想公瑾身怀经天纬地之才,未能稍展,便罹此大灾,若然有失,此诚非我江东之福啊!”
“另外,以当下的局势,想那刘备以汉室复兴为己任,势必与曹操为敌,定当不会,不愿在除了曹操之外,与我江东为敌,今我军虽攻打长沙,但到此为止,两家并没有什么龌龊,加之,刘备军此际初临荆州,兵士弱小,若与我军交战,实非他所愿,如此一来,刘备或也有心与我军言和。”
鲁肃却是说完了,于孙权的下手处静待着孙权的抉择。孙权微皱的眉头自然表示他正在沉思,不过嘴角的纠结可以看得出他此时的挣扎与不甘。平心而论,鲁肃的建议自然不是能够让孙权十分的满意,毕竟孙权此番起兵,却是有一份耀武扬威的心思在内,而接受鲁肃的建议,不仅扬威不成,反倒显现的他孙权是虎头蛇尾之人,不仅没有对他的威望有何好处,反倒是让人觉得他不过如此。
沉寂了半晌的大帐内,孙权却是开口了,只听见他沉吟道:“子敬,你看当此际,派何人为使,可往刘备处一行啊?”
孙权的问话,自是接受了鲁肃的建议,语气中虽然不甘,然于鲁肃而言,却是让他看到了孙权的当机立断和英明。
“中司马诸葛瑾当可行此事!”鲁肃自是郑重推荐道。
“既如此,就让他前去巴邱城,先行打探打探刘备那边的口风吧!”孙权吩咐道。
终得孙权同意,鲁肃却也欢喜,这毕竟是一条出路,让这段时间了感到愁苦的鲁肃,心境却是好转不少。如是事成,虽然或有损于孙权的威望,然于东吴的大局有利,在此乱世中,毕竟实力为上,只要大军不损,实力不减,纵有一二杂音乱耳,谁又会当那些是个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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