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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尝跟萧睿是常来常往的忘年交,孙公让跟萧睿则是合作关系的伙伴兼友人,三人凑在一起一番痛饮,一直到日落时分。孙公让性情温和也可以说是非常圆滑,虽然萧睿和孟尝这对忘年交情态狂放的谈论酒道文化他压根就插不上话,但他还是微笑着以巨大的耐心听着,独饮着,偶尔也笑着附和几句。
孙公让来找萧睿,本来是想说一说魏家酒坊的事情,但见萧孟两人沉浸于风雅的酒道论谈之中,不想自己的这些蝇营狗苟的污浊世俗之事打消两人的兴致,故而就放在心里没说什么。
等饮宴完毕,看着孟尝摇摇晃晃的带着一个仆从走出萧家的大门,孙公让这才刚要跟萧睿谈点正事,却不料这一头苍发的博阳先生又醉醺醺地折返回来,口中呼了一声,“不成,不成,今日没有尽兴,走,走,子长,随老夫去凤鸣楼,我们再痛饮!不醉不归!”
孙公让苦笑一声,拱了拱手,只得先行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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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花了不少钱托洛阳令衙门一个差役班头李二,去为自己弟弟萧睿谋一个乡贡的名额。李二在衙门里也是一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很多士子的乡贡名额都是通过他的介绍,从洛阳令衙门的从六品主薄薛安盛手里获得。
可以说,李二就是薛安盛“经营”乡贡名额在市井间的一个“经理人”。
但这回,却出了一些差头。当李二收了萧玥5贯钱又喜滋滋地带着十贯钱跑去找薛安盛时,薛大人却瞥了他带来的名帖一眼,望着那萧睿那两个字,轻飘飘地一本正经地道,“朝廷科举考试选拔人才岂是儿戏?这萧睿乃是洛阳城里有名的浪荡子,即无德又无才,不妥!”
李二非常奇怪,心道,这薛大人今儿个是怎么了?又在小妾肚皮上没有尽兴?不要说如今萧睿声名鹊起,已经成为大名鼎鼎的才子酒徒,中秋诗酒会上更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就连长安来的两个宫里贵人都对他赞不绝口,欣赏有加;就算是他还是以前的浪荡子,只要有钱,这名额给了也就给了。
去年,你薛大人不就批了一个比浪荡子萧睿还要浪荡的洛阳富家子吗?那人,字写不正规,诗做不了几句,不也照样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童随从公然去了长安应考?当然,他后来名落孙山那是另一回事了。
“大人,这是钱……”李二使劲把十贯钱的飞票往薛安盛面前推了推,又道,“这萧睿如今也是咱洛阳的才子,得了乡贡名额,想必士子们也没有什么说的……”
薛安盛面色一沉,猛然拍了一下桌案,喝了一声,“岂有此理,本官是那种贪赃之人吗?萧睿不符合朝廷乡贡选拔之制,再也休提!”
薛安盛起身拂袖而走,剩下李二面红耳赤地呆在那里,半响才暗暗咒骂了一声,“你还不就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官油子吗?你这些年吃花酒宿美姬的钱从哪里来的?娘的,狗东西,装什么廉洁清正?”
站在那里咒骂了一会,腹诽了薛安盛老半天,李二才郁闷地收起飞票和名帖,有气无力地出了衙门,向如今生意红火的王家酒肆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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