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彪摇了摇头:“刚才我们进来时。发现门口只有一个哨兵。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不多安排些卫兵?”
吴禄贞微微一笑:“何必那么麻烦?”
许文彪恳切道:“我们北匕之前,向我们总长立下了军命状。见到吴统制之后,一定要随时护卫左右。
今晚,就让我们湖北来的弟兄,尽尽心意吧。”
吴禄贞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就辛苦弟兄们了!”
转眼间又过去了几个小时,时间已经是。月7日凌晨二时。参谋官张世膺和副官长周维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吴禄贞却仍在伏案批阅文件。北方的深夜,此时已经是寒意袭人,吴禄贞披着军大衣,仍然感受得到冬天的气息。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吴禄贞微微皱眉,起身走了出去。原来是骑兵营管带马步周,领着几个属下军官过来,在门口被许文彪等人拦下了。
“慧田,你深夜过来,有什么事么?”吴禄贞一看来人是马步周,便吩咐许文彪把他带了进来。
马步周此时心情十分忐忑,他回营之后,立即下令撤回了岗哨,却没有换上新的岗哨。等到深夜一点多钟的时候,他就召集了麾下夏文荣、吴云章、苗得林、杨福拳等人,向着车站司令部走来。
他原本以为这里并无卫兵,可以直接闯进司令部,没想到在门口被人拦下了,他不禁迟疑起来,今晚是否还要动手?
今天下午与周符麟见面的一幕,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与周符麟同为东北老乡,周符麟又是他的老官长,下午,他在街上遇到周符麟,后者把他硬拉进一家小酒馆密谈,他也不好拒绝。
“协统大人不是已经去信阳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马步周见周符麟只是闷着喝酒,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符麟假意叹了一口气:“哎,一言难尽!不过,我这次回来可是托了贵人的福,有借重小弟之处!”
“协统大人有何事需要找我?”
周符麟摇了摇头:“可不是我找你,是有贵人要找你?”
“哪一位贵人?”
“我不说你绝对想不到。我一说保准吓你一大跳。”周符麟故作神秘。
马步周的好奇心果然被勾起:“究竟是何方神圣?”
“袁宫保袁大人,有事找你!” 马步周果然被吓了一跳,说话也不怎么利索:“袁”袁字保,他是我们北洋军的衣食父母,他 他找我?他找我有何事?”
周符麟神秘的一笑,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张大清银行万元支票。轻轻放到马步周身前:“咱们的衣食父母,派我来送给小弟一场天大的富贵,这个仅仅是一点零头。”
马步周双眼放光的盯着眼前的支票,口吃道:“无功不受禄。袁”袁宫保,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周符麟靠了过来,附耳说了一番话。
马步周听得大惊:“吴统制对我有提携之恩,让我怎么忍心下手?”
周符麟嗤然一笑:“吴统制怎么比得上咱们袁宫保?事成之后,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马步周脸色变幻了数次,盯着眼前的万元支票,终于狠狠地咬了咬牙:“什么时候动手?”
周符麟大喜:“宜早不宜迟,今晚就动手!否则,迟恐生变。”小老弟放心,袁宫保绝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吴禄贞看到马步周进来后,似乎有些神思不属,于是轻轻的咳了几声。
马步周立即回过神来,跪下说道:“闻得统制大人荣升山西巡抚,属下特来贺喜!”
吴禄贞上前去扶,突然见到马步周从马靴中迅速拔出手枪,朝着自己当胸射来,只闻“砰”的一声,吴禄贞躲闪不及,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向后就到。
许文彪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马步周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行刺。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当即抽出了手枪,向着马步周射击。
马步周开枪之后,立即就想向窗外跃去,却被许文彪一枪打中了大腿,摔倒在了地上,许文彪抢上前去,狠狠的补了几枪。
吴禄贞此时挣扎着爬了起来,许文彪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吴禄贞艰难的走近了马步周身旁,见他并未立死,忍不住咳嗽着说道:“我待你不薄,你何以听人指使
马步周并未答话,狞笑了几下,终于咽气了。
里面的枪声一响,马步周带来的几个军官也立刻拔枪射击,与门口的卫兵混战起来。很快双方都倒下了几人,见势不妙,其余的军官立即向外逃窜。
隔院的何遂被枪声惊醒,赶了过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心知不好,进入吴禄贞房的,只见吴禄贞正躺在许文彪怀里,昏迷不醒。张世膺站在旁边”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绶卿!绶卿!”何遂走过来,连声呼唤。
“吴统制胸部中弹,导致昏迷不醒,维祯已经带着卫兵去叫医生了。吴统制昏迷前吩咐,此间大事暂由你主持。”张世膺看到何遂过来,立即说道。
何遂抓了抓头发,表情十分痛苦:“吴统制昏迷不醒,清军一定会乘机进攻,石家庄无险可守,为今之计,只有退入山西。同时把能搬走的所有军用物资,都搬到山西去。同时电告张、蓝儿二公,情况有变,会师北京的方案无法实行,请他们或者退回关外,如湖北同志所请,发动东北革命!”
张世膺点了点头,眼前形势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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