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许攸,臧洪也会往敦煌参加盖俊的婚礼,这是当然的了,作为知己好友,他敢言半个不字,盖俊绑也要把他绑了去。关羽和鲍出本没有到敦煌的打算,可他俩收受盖俊大礼,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如何还能脱得了身?有了他二人的加入,车队安全系数顿时提高几个台阶。遗憾的是袁绍、何颙不能前往,他们都是事务繁多的人,特别是袁绍,此次陪同盖俊赴陈留,离开京都一个月已是极限了。
袁绍一送再送,直至函谷关前。
盖俊和一众送行之人道别,同袁绍漫步在苍凉雄阔的城关下,半晌道:“弟来京都三载,多蒙大兄照顾……”
“子英不必如此,你我性情相投,犹若同胞,区区小事都是为兄应该做的。”袁绍拍了拍盖俊坚实的肩头,复感叹道:“记得初次见子英时,脸上尚有些许稚气——时间过得真快啊!”
盖俊也是心有感触,又说道:“我回乡后,大兄把宅子收回去吧。”
“子英这话就见外了,房子我为你留着,命人日日打扫,候你回京。想来时间不会太长,当在明年初……”
盖俊苦笑着摇头道:“我答应过婉儿,明年不出仕,在家好好陪她一年。”
袁绍神情一怔,失笑道:“子英爱妻之名必闻于海内。”
“此我愿也。”盖俊笑道,继而对袁绍深深一揖:“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弟……在此拜别。”
“一路走好。”
望着盖俊身影渐渐没于关隘,袁绍转身离去,离京甚久,还有许多事等待着他解决。
从弘农郡往西而行,就找不出一条还算像样的道路,数十乘车以慢得令人发指的速度行进在崤函古道,更倒霉的是,他们遇上一场大暴雨,耽搁了不下三天。
路过张奂家时盖俊自然不能逢门不入,另他没想到的是,张奂已然卧床不起,病情与袁逢类似。
“张君命在旦夕,“凉州三明”即将要成为历史了吗?”
盖俊满怀着伤感重新上路。
车队途经富庶的关中平原,盖俊特意去了一趟鲍出家里,以子侄之礼拜见了鲍母。盖俊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以致连乡下妇女如鲍母者都听说过盖子英的大名,他对儿子能够结交到这样出色的少年郎感到欣慰。
鲍家生活贫苦,比之平常人家也是不如,盖俊留下了丰厚的见面礼。鲍出感动不已,险洒热泪,想他十四五岁游侠,说得难听点就是外出游荡,惹是生非,年近弱冠仍旧一事无成,使本来就操劳过度的母亲还要为他担惊受怕,这让天生至孝的他常常痛苦不堪。当母亲说对盖俊要以兄事之,鲍出忙不迭点头。
陈仓以西,汉阳郡以东,由于历史原因羌胡素来繁多,是大汉国统治的薄弱地带,盖俊入京时就遇到了危险,迎亲车队路经此地更是激战数场,盖家骑士战死四人。为了避免再次遭遇,盖俊放弃了顺渭水而行的打算,转而沿汧水进入安定郡再迂回到冀县。
说来也倒霉,这次他们没有碰上羌胡,反倒遭遇贼匪,被堵在一片小树林前进退不得。
炎炎烈日下,五六百贼寇稀稀落落的散布周围,衣着颜色各异,有穿褐麻短衣者,有披锦绸长袍者,想来后者多半是抢掠来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除开刀枪剑戟外,农具也为数不少。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乌合之众。这些人不值一提,值得注意的是步寇后方百余骑寇,他们身上无一不散发着彪悍的气息,非易于之辈。
盖俊、许攸、臧洪、蔡邕、盖胤兄弟等人围成一团商讨。
蔡邕最是急迫,连连说道:“子英,这可如何是好……”
“盖郎……”蔡婉心中害怕,紧紧拉住盖俊的袖口。
盖缭镇定地道:“嫂子莫怕,这些人不足为惧。”
“小鹤儿说得对,放心,没事。”盖俊脸色铁青,他不是怕,而是给气的。吩咐盖胤:“伯嗣,倚靠树林,将车子围成圆阵。另解拉车之马五十匹,配给奴仆。”
关羽上前大声说道:“盖射虎,何必这般。以我看来,此等贼寇不过是土鸡瓦狗,只需我三兄弟率五十骑士杀出,何愁不胜?”
盖胤默然,臧洪、许攸面面相觑。
“好啊、好啊……”盖缭大眼睛闪闪发光,唯恐天下不乱。
“不可……”蔡邕急了,诚然盖胤三兄弟有猛士之姿,他更亲眼看过盖胤杀人如杀土狗,骁勇不可一世,但以数十骑冲十倍之敌,和送死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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