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所以没有答应戴大人,大家都是出自公心,相信戴大人日后会理解的!”杜如晦摆摆手,笑道。
“这也不怪戴胄,能想出一石四鸟之策的人,怎能不让他动心!”军爷笑道。
“对了,归唐,我和房大人这一天里都在思索你这个法子,想来想去,只觉精妙无穷,你能跟老夫说一说这其中的妙处吗,你又是怎么会想到这样一种妙法的?”杜如晦极其诚恳的对胡戈问道。
其实这种政府专卖行为,在唐朝中期时就实行过,第五琦(复姓第五,名琦)和刘晏都做过验证,也确实很有效果,直到现代,政府专卖制度还在继续实行,比如本小利大的烟草业。
见宰相这般不耻下问,胡戈谦道:“蔡公是饱学之士,小子便班门弄斧了!”
杜如晦呵呵笑道:“无妨,还望归唐解惑啊!”
见杜如晦说得这般客气,胡戈只好拱拱手,道,“先贤管仲曾言,‘富而能夺,贫而能予’,大人定知这‘夺’,非用强力而取之,不然会使天下躁动不安,而后面这个“予”,也不是简单的给百姓一点财物,让他们度过一时的困难,而是要替他们找到一条出路,能够长久的维持生活,所以下官日思夜想,终于得了这么个办法,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技术改良,用一种温和的方法来对社会财富进行重新分配!”
“通过技术,对社会财富进行重新分配?”杜如晦自言自语道,若有所思,想了半晌,才道:“嗯,归唐,继续说下去!”
“这种事情只能是由朝廷主导,来对社会财富进行重新分配,而且显而易见,这种方法是十分温和的,因为它所涉及的四方均有不同程度上的获益,比如出钱购买砖石的大户买家,他们愿意用金钱来改善自己的生活,他们也有让自己过得好一些的意愿,对于他们来说,市场上的砖石价格比以前便宜了一半还多,他们没有理由不满意!”
胡戈顿了顿,见众人听得入神,又道:“对于旧有砖窑商户和他们背后的世家大族来说,也许刚一开始,他们对新的形势没有那么快适应,但朝廷只要让他们看清了这种新的盈利方式,相信到时候,不用人催,他们自己也会认清形势的,毕竟我们的产量巨大,即使把这些旧有砖户全部纳入进来,靠卖砖的收益也能胜过以前的自己雇人开窑造砖,归根结底,他们是绝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而对于百姓来说,授之以鱼不若授之以渔,一时的救济维持不了一世,正好这土窑便是一项稳定的,可以持久的生活来源,朝廷应该尽可能的把报酬提高到一个合理的水平,本来我们这个土窑就起一种平衡社会财富的作用,而不是全部为了敛财,再者我们朝廷本不是一个盈利机构,一切行政的最终目的都是让天下安定,国泰民安!我们看隋朝便是走入歧途,朝廷富得流油,国库丰盈历代难比,可这与广大百姓又有多少干系?国富民弱,百姓就会失去归属感,况且天下府兵,皆出于民,民心尽失,何求军心?军心一无,大乱起时,谁能依靠?是以隋朝虽然富甲天下,钱过北斗,米烂成仓,可烽烟一起,瞬时瓦解,这就是天下失心的后果啊,因逐利而失尽民心,这是舍本逐末的昏招,隋朝之祸,殷鉴不远啊!
胡戈一席话说完,听得杜如晦是感慨颇多,沉思良久,抚髯叹道:“大富则骄,大贫则忧。忧则为盗,骄则为暴,故其制人道而差上下也。使富者足以示贵而不至于骄,贫者足以养生而不至于忧。以此为度而调均之,是以财不匱而上下檄安!归唐让我看到了除了均田制外,又一项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之良法啊!”
见杜如晦如此感慨,军爷笑道:“民恶贫贱,我富贵之!”
言罢,三人你看我,我看他,一齐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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