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功名利禄之心,袁绍只怕还没有自家弟弟袁术来得重。
袁术知道刘备部将严颜入洛的消息,简直嫉妒得快疯了。这么一个出尽风头的机会,竟然不是他袁术?真是忍无可忍。于是孙坚,也被一催再催。
其实孙坚已经表现得不错了,从鲁阳翻过霍阳山,大破梁县,轻取注城。目前在阳城与胡轸所部相拒。
到了这里,已经离洛阳不是太远了。可是,谁又知道刘备这家伙竟然鬼精鬼精,在伊阙关布下后手呢。不过孙坚也暗自高兴,若是败了胡轸,便自引兵从伊阙关借道入洛阳。自己和玄德关系非浅,料想他麾下军将也不会不肯。
胡轸得闻洛阳有失,而且还是刘备军将自伊阙入关,唬得几乎魂飞魄散。连忙派遣数路斥候,去大谷关察看。若是大谷关也有失,自己这下就完了。幸好消息不断传来,大谷关守将没变,大谷关一切都没变。看来自己后方还是安全的。却不知道,黑暗迷雾之中,张飞正在狞笑。
孙坚兵临阳人城下,胡轸见状,立即引兵出击。孙坚兵马劳顿,正欲扎营造饭。却不料胡轸趁势来击。孙坚无奈,只得亦引兵来战胡轸。豫州兵少,胡轸兵多。两下交锋,孙坚不敌,败退而去。
胡轸胜了一阵,军士鼓噪而还。夜间孙坚独领众将前来观阳城,见阳城守备森严,毫无破绽,不禁叹道:“欲破阳城,何其难哉。”
见胡轸不可力敌,孙坚便只能智取。于是每日使四将反复于城下搦战。每战辄败。胡轸见孙坚之兵与己一触即溃,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却又不上来。
连败数场后,孙坚紧闭大营,高筑垒墙,一副死守的模样。阳城诸将见了,莫不取笑。自度孙坚军心已破,于是越发骄横,每日皆有凉州兵将出城,引兵于孙坚营前耀武扬威而去。而阳城守备,日见松弛。
这日,汝水河边,黄盖率了一支粮队,正缓缓而行,百余辆大车上,堆得满满的都是粮袋。他奉孙坚之命,自鲁阳城护粮而来。行了半日,秋日甚炽,黄盖便大声喝道:“弟兄们,到前面河滩上歇会。消消热气再走。”
麾下众甲士无不应诺。
到了河边,众甲士停了车驾,散去甲铠,扑入清凉的河水之中洗脸,饮水。待稍歇之后,又赶了马匹牲口前来饮水。歇半个时辰之后,才在黄盖的喝令之下,车队启动,缓缓往孙坚营中而去。
车队走了半晌,河边芦苇从中,忽然冒出一伙人,当先一人乃是个校,他看着孙坚远去的车队,道:“这肉可真够肥的。该回去禀报将军,是该操家伙办事了。”于是一众人悄然而退。
城中,胡轸听了那校的禀报,摸住下巴沉思道:“照你来,每月孙坚要往鲁阳运粮数次?而且护粮军士人数不是很多,且毫无防备之心?不该啊!”
帐下就有副将不满了:“将军,再不早作打算,我城中军粮就差不多要告罄了。依我之见,去大谷关运粮,还不如抢孙坚的。”
又有副将道:“将军,孙坚屡屡运粮,只怕是要增兵了。他家主子袁术,可是鹊巢鸠占,霸了刘表的地盘。听刘表如今隐隐有提兵驱赶之意。且洛阳已被刘备占据,袁术意欲尽起大军北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是以自鲁阳运粮至此,有甚好奇怪的。将军可早作打算,目前阳城之下只有孙坚,若袁术亦来,我阳城危矣。”
“是啊是啊,不若断孙坚粮道,使其不得增兵我处。此亦败敌之策呀!”
诸将一个两个,纷纷发言,只是想要胡轸下令去夺粮。胡轸总感觉哪里似乎不对,却又无可奈何。他麾下诸将,一个两个,都是桀骜跋扈之徒,因他胡轸军纪太严,早就心存不满。当时在鲁阳被迫退军,胡轸心中恼火,后来更是于军中有言:“当斩一青绶以肃我军纪!”此论一出,诸将一个个心中不服。是以胡轸也不敢相迫太过,凉州兵马以下犯上的事,又不是没干过。
就在胡轸在阳城中商讨要不要出兵断孙坚粮道的时候。孙坚在自己营中,也很苦恼:“这跑了好几趟了,似乎胡轸不上当啊,如何是好?”
黄盖也道:“主公,我每次运粮,都在汝水边歇息,是否西军因此存疑?”
程普道:“主公,贼子再不来,这计便施行不下去了,屡引伏军于外而贼不至,于军心不利。”
孙坚也是大为头疼:“行,十日之后,最后一次诱敌,若贼不出,便是天意。到时请袁将军增兵此处罢。”
十日之后,汝水河边,黄盖卸了甲,拿了布条正沾了水在擦脸,边擦边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心道,胡轸啊胡轸,你可快来啊。这马上就要入冬了,再借着渴、热老在汝水边歇息,可就要被你看破了。
岸边,众甲士衣衫散乱,刀枪弃至一边,各自斜靠在大车上,悠闲自得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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