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木棒的下人一听,立时又左右转开,对着屋子里仅有的桌子和堆放的药材动手。掀桌子的掀桌子,踢竹筐的踢竹筐,更有两人冲着那堆的瓶瓶罐罐就抬脚踹了上去,屋子里又是一阵呯呯碰碰地乱响。
“别毁我的药,别毁我的药!这是我家,我们并没有答应将房子卖给你们,你们没有权力砸我家的东西!”眼见着自己费尽精力制得的药被如此糟蹋,拽着儿子的许清明也急了,流着泪扑上前去欲要救下那几瓶还未被踹碎的药,却迎面飞来几脚,毫不客气地将他踹倒在碎裂流淌的药汁间,将那一身泛白的长袍染了个五颜六色,身上更是旧伤未褪又添新伤。
而同样赶上前去试图阻止的赵氏和许云涛也好不到哪儿去,许云涛硬生生地挨了两棒子,差点被打折了胳膊,赵氏幸运些,被人一巴掌推开趔趄着后退倒在了苏雪的床上,没有受伤,却差点把床压榻,害苏雪掉落在地。
转眼间,屋内便只剩苏雪躺着的床还立在屋内了,秦天强一行所有的目光都转了过来,瞧清床上竟躺着个瓷娃娃般的小姑娘,均是眼睛一亮,看得苏雪后背一凉,很有一种被豺狼盯上的冷寒感。
“你们滚开,她还是个孩子!”许云涛忍着痛意伸开胳膊挡在了苏雪的床前,猩红的双眼满是怒意,“你们想干什么只管冲爷爷我来,欺负个几岁大的小姑娘算个什么本事?”
赵氏也忙一个转身将苏雪搂在了怀里,许清明还躺在药汁瓶罐间,听到许云涛的话也是挣扎着爬起来,怒声叫道:“你们这群疯子,不准你们伤害她。”
“哟嗬,这是你妹妹还是你将来的媳妇儿,护得这么紧,莫不是怕我们吃了?”秦天强一把将跌撞上走过来的许清明用力推倒在地,冲天上吹了个口哨,大声讥笑后又冲着身旁的人笑道,“你们瞧瞧这小姑娘水灵的,依我看哪,许家也养不出这样的人儿来,八成是哪里拐来给这小子做童养媳的。”
立时,许云涛气怒之余又添了羞窘,红晕一直从脸颊入延伸到了两耳耳根。苏雪微微仰头瞧着他如一座大山般挺立在自己身前,忽然感动得紧,眨了眨眼,敛去其中的酸涩。这臭小子,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货。
“你们还想怎么样?”苏雪深吸一口气,平静淡然地道。她倒是想跳起来指着秦天强的鼻子大骂几句,无奈如今这破身子再容不得她有太多的情绪起伏,连大声快速说话都能加快体内毒素流通继而窒息难忍,逼得她不得不做出一副万事皆不动于心的高人姿态。
她的声音软糯清莺,煞是好听,却无悲无喜,仿佛方才的变故吵闹与她半分钱关系没有,眼前的虎视眈眈也不存在。
秦天强有些怀疑那话语是不是出自她一个孩子的口,待看到许云涛侧了身子看身后,而一双清澈若溪水的眸子正询问似地盯着他,他才反应过来,声音忽然一软:“呵呵,小妹妹,你想让我怎么样啊?要不,我把你接回家去,替你再找个好人家,让你以后有鱼有肉吃,还有漂亮衣服穿?”
呕!
那诱哄的话语,配上秦天强高大的身形和青紫红肿的脸,让苏雪顿时有一种狼外公来了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差点就当场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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