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三郎私自离府的消息很快传到千老爷的耳里,千老爷冷着张老脸,非常不满意鼓掌之中的状态不再由他掌控。
相比千老爷的一张还算冷静的脸,大夫人似乎有暴走的倾向。
昨晚大半夜被噩梦惊醒,再躺下怎么也睡不着,昏昏沉沉的好容易熬到天明,心不在焉了一早上,早膳时辰却不见千三郎的身影。
再找千三郎时,怎么也想不到等待她的是那孽障的不告而别。
与此同时,管事娘子冲冲而来,告知老爷送三郎君历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千府。
一连串的闷雷打得她神还未回过来,老爷就跑她院子里兴师问罪。
心里添了柴的火烧得正旺,冷不丁泼了一壶油,在全力控制之下,她还是觉得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偏过头对着千老爷讽刺一笑,眼底的情绪只有千老爷看得懂:“老爷兴师问罪之前,是不是事先把整件事再从心底过滤一遍较为妥当?比起老爷我更清楚三儿的脾气,知道老爷的打算如何会乖乖听从,偷偷瞒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选在这档子告诉他?退几步来说,就算我与三儿通过气,如何引得全府上下都得了消息?”
面对大夫人的质问,千老爷的眉拧得老高。
这么跑来兴师问罪的确鲁莽,可也是得了三儿私自离府的消息太过震惊的第一反应罢了;就算他鲁莽了,她也不能把错摆台面上,还是由一妇道人家摆的,这口闷气他要如何顺?
留意到千老爷不忿的神色,大夫人冷哼一声,几十年夫妻,她如何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寻常要面子要里子她都会顺着他,只是这回,再不拎起点脾气来,哪对得起他明晃晃的兴师问罪。
别的她能不计较就不计较,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再怎么也不应该质疑她害三儿,这是**裸的侮辱,她无法接受:“三儿历练一事老爷除了与我通过气,可还与谁说过?”
三儿外出历练一事虽然是她提出来,但也是老爷点头同意的,自毁长城的事老爷从没做过,就算做也不会做的光明正大;这事她连管事娘子都没知会一声,既然问题不出在她这边,一定就是老爷与第三个人通过气。
千老爷哑然。
虽然不该怀疑了大夫人后,又去怀疑权夫人,但是这事到底做的不怎么利落,从小九提出要外出历练开始,他就把三儿也划入外出历练的队伍里。
这本是违反族规的举动,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自有他的算计,却也并不打算上报族里,由族里一群长老拐着弯来骂他仗势不把老祖宗的族规放在眼里。
没想到三儿对此如此抗拒,竟私自离府!
他一时气急才会犯糊涂与大夫人争论,没想到被搏得个哑口无言;说到底对三儿的安排,他只与大夫人权夫人通过气,不是大夫人,难道……
面色蓦地一沉:“把三儿找回来!他们几个外出历练之后,我们也得赶往耑州。目前朝中局势复杂,明王需要我们的支持。”
千府堪称孤州一霸,跟天高皇帝远没多大关系,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千老爷的亲妹妹是本朝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膝下儿女双全,分别是明王爷和姻枝公主。这二位深得皇恩,兄妹二人的名气在耑州乃至整个夏离王朝都有举足轻重的分量,就连太子也不可小觑。
千老爷就是这两位亲舅舅,通俗了说他就是皇亲国戚,这也是在这片神秘的广域称霸的重要原因之一。
眼下皇贵妃需要千府的支持,千老爷理所当然得义不容辞的站出来,且连眼都不能眨一下。
有些事情可以选择,有些事情却无法选择,像千府和皇贵妃的关系,那就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就算千老爷不想蹚浑水,也容不得他不蹚,更何况千老爷的实际想法是要千府长长久久的荣耀下去,这般他就得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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