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扬歌笑得浅淡,点了点头,道,“已经替萧瑶医治过了,想必再休养两日,就能醒了,宁王放心。”
宁王霎时长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苦笑道,“此事皆因学生而起,不仅害得萧瑶姑娘险些丧命,更害得先生因学生而被郡主质疑误会,这叫学生如何能安心。”
晏扬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宁王垂着眼都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背脊霎时就冒出一阵冷汗。
晏扬歌盯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道,“宁王也是好意,不必过于自责,只是药理这一块儿,还略薄弱了些。”
宁王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微微一沉。
未及他深想,又听晏扬歌继续道,“不通、不懂之事,便不要轻易涉猎,如此,好心办坏事,累伤无辜不说,还平白吃了个哑巴亏,被别人利用……倒是晏某后知未觉,没能尽早的提点宁王,愧对宁王称我的这一声老师了……”
宁王原本已经吊到了嗓子眼的心,这时,才总算是一点点地放下去了。
听晏扬歌的意思,是他早在听闻萧瑶中毒时,就已经猜到舒痕凝胶不是自己配制的,萧瑶几次被害,晏扬歌的心里固有不满,但他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却无疑是又表明了他对自己的事,是在处处留神观察着的!
“帝师不必妄自菲薄,赠药之事,是学生恣意妄为了,望帝师谅解才是。”宁王拱手大方承认,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再继续故作姿态,反倒显得他没有担当。
“王元陵的事,宁王打算如何安排?”晏扬歌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眼下,说起这事,宁王也有些犯愁,“帝师有所不知,南楚方面死伤各一,照他们一贯睚眦必报,吃不得半点亏的行事作风,按说早该向凤祁发难问责了,然而今次,却一反常态的,毫无动静。死者已逝,若无南楚另一受害人的陈词,顺天府也无法给王长昭定罪。”
晏扬歌唇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宁王可知,再过两日,是什么日子了?”
“再过两日?不就是父皇的寿辰……”话说到一半,生生地截住,宁王眼底精光微闪,心思转得飞快!
“帝师的意思是……”
见晏扬歌似笑非笑的神色,宁王就知自己猜对了,南楚殷献的人不是傻子,更不是蠢货,于他们来说,国主寿辰,声势浩大,再也没有哪个时机地点,能比国主寿宴上发难问责,更合适的了。
于宁王来说,国主寿辰那日,公主选亲,群臣会聚,四疆齐至,届时,南楚将此事一掀,无数双眼睛就都会盯在这一件事上!到那时候,且不说太子有没有心帮王元陵,就算有,他也不敢冒大不韪公然帮王长昭开释,再加上宸王的证词,众多目击者的陈词,宁王阴阴一笑,王长昭必死无疑!
王元陵本质上就是个墙头草,到时,见太子压根不为他的败家子辩解,寿辰一过,二人势必反目,宁王心中冷冷一笑,说不定根本不用等到寿辰之后,几乎是可预见的,寿宴上将要发生无数精彩的事……
宁王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都快乐翻了,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几乎坐不住的,向晏扬歌请辞了:“多谢帝师提点,这几日都忙昏了,竟差点忘了父皇寿辰,学生这才想起,尚还要为父皇的寿辰安排一些事宜,就不多作陪了。萧瑶这边,只能烦请帝师留意,郡主那里,也还要请帝师多劝解才是。”
眸底,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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