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风波历经半月方才平静稍许,宁王与风华郡主的婚事便如一朵绚烂的烟花在盛京的半空绽开,一时间,盛京人流如织。
风华郡主犹自记得,自己在萧瑶嚎啕中夹杂咒骂的魔音里一层一层地穿上嫁衣,一身鲜红明艳的嫁服,用金线细细地描绘着鸾凤,大气矜贵,高贵非凡。
“歌风华从此不是自家人了……”萧瑶一面为她耳上坠上南珠,一面不忘抽泣。
当她手中金凤垂珠的凤冠终于落在风华发上时,被荼毒了多时的风华郡主最后一点耐心终于告罄,扶着发上尚未冠稳的凤冠,愤恨地扯出裙摆:“姓萧的,老子今天是出嫁,不是出殡!”
萧瑶被她唬得一愣,继而再次哭嚎:“这都还没嫁出去呢,就不待见我了!”
风华郡主正要踹她一脚,惊闻一声龙吟般的号角响彻云霄!一脚踹上萧瑶的小腿,让她停了嚎丧:“起来!皇宫的人都到行馆门口了!”刚说完,门口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萧瑶一听不敢大意,仔细地为她检查了一遍坠饰和衣装,待鞭炮响完才缓缓推开殿门。
印了繁复暗纹的镶金地毯撒满了花瓣,从行馆门口穿过海棠苑一路铺至门口,殿外已等候了九名半持花篮半持香炉的美貌童男童女,分站在地毯两边,引她沿着地毯往行馆出口走去。
行馆等候着望不到头尾的迎亲队伍,中间拥簇着一辆金碧辉煌的华丽轿辇,随着礼官一声高唱,漫天的花雨铺天盖地地洒下,待了多时的车轴缓缓转动,行在最前方的乐师也随之奏起喧天的鼓乐,声势之浩大逸出两里之外,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行去。
三丈宽的红毯从行馆一路铺至宫门,卫兵早早地就把通往皇宫的官道拦了起来,官道两旁人头攒动,喧喧嚷然,伸长了脖子欲一睹锦绣女帅的风采。
两国首次联姻,凤祁皇宫的宫门守卫增加了三倍不止,驻守在各个角落以防生出什么事端,闪着寒光的黑甲虽与这份喜庆格格不入,却平添了几分庄重磅礴。如云宾客纷至沓来,随着声声马儿嘶鸣落下,上一刻尚还冷冷清清的宫门口转眼就热闹起来,宫门的肃穆被冲淡不少。
宾客穿着合乎自己身份的衣饰,前来赴宴,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互相攀谈着,时不时地放声大笑,一派言笑晏晏,王公贵胄、盛京权贵、各部朝臣竟是一个不落,连太子也早早地等在了宫门。
钱王刚推着晏扬歌走上宫道,立马就有人眼尖地发现了他,晏扬歌叫住转身欲逃的钱王:“今天就是册封帝师的日子,你也不打算去观礼吗?”
钱王讪讪地转过身来,是他主动提出陪晏扬歌参加这个婚礼的,此刻又被他叫住,只好悻悻地推了他往人群密集处走去。
晏扬歌平稳地坐在轮椅上,唇角划出一个浅弧。
宁王说是要陪晏扬歌参加婚礼,但真走进了成群的官宦贵胄互拍马屁的场地,更有太子位列其中,他还是隐隐地头疼起来。
“哟,这么巧,四弟居然和晏先生碰到一起了。”太子最先开口,虽在笑,但半数幕僚被下狱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遮掩不住的阴沉,说是碰到,但谁都看得出钱王早就与晏扬歌相识。
钱王什么人,全身上下唯独那张嘴巴最厉害,当即软软地顶了回去:“太子殿下多虑了,只是臣弟当初在生意上遇到些问题,晏先生替臣弟解围而已,这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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