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当然就是左邻的屈老板、以及右舍的绵羊医生。
他们壮着胆子到山乌槛,一来是求刘复生施妙手、二来是求简竹发慈悲。
他们身上的疮群,越发越热烈了,倒也不伤筋不动骨的,可好好的人类身上,疮如春花开,不知其何以来、不知它啥时好,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绵羊医生还是觉得,这是水仙汁和禾虫闹的,可就是发现不了哪儿接触的这两样东西。他换了几种洗剂也都没效果。总之,宝刀和慕飞既然好了,那就说明刘复生有办法治这个。
屈老板则认为,刘复生哪有本事“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准是简竹,清清楚楚地划下了道儿来:你们不想作恶自毙,就向我求情吧!
屈老板蔫了,哪敢跟张大佬告状?生怕简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向他们下毒——好吧,下过敏源——也就能耳目通天知道他告了状,生起气来,不给他们治病了!那他们难道一辈子顶着一头一脸的红艳,去与花儿争妍吗?
天老爷!
屈老板和绵羊医生决定去负疮请罪,恳求那边的两位开恩——他们想,简竹一定是本次事件的指使者,而刘复生则是技术总监。
可是具体怎么请罪、怎么恳求,屈老板两人有不同意见。绵羊医生觉得自己太无辜了,完全是被屈老板推上贼船,必须要从轻发落,屈老板则认为自己太可怜了,完全是同伙技术不精,害得他踏进泥潭。
“你要多骂自己一点!没有你出主意,我哪知道什么花汁什么虫?”屈老板命令绵羊医生。
“我怎么骂?我骂自己猪油蒙了心的,想害人,想给别人添堵,反而害了自个儿——屈老板,你不觉得我这台词也像在骂你?”绵羊医生问。
“你今儿个怎么这么伶牙俐齿?还能讽刺起我来了,你这小子!”屈老板想撕他的嘴。
“天可怜见的!”绵羊医生叫起撞天屈,“是这事情太讽刺了!”
绵羊医生转身走:“我不干了。向人家求情,太丢人了。”
屈老板及时捉住他:“你不想治好病了?”
“一个医生向另一个医生求治病,这比死还丢脸你知不知道?”绵羊医生呜咽。
“我不知道。”屈老板果决地把他甩到前头,“我只知道你不和我一起去,我就打折你的腿!”话放得非常狠,但是——
“老板,你的动作不对。”
“哦,是这样吗?”
“老板~~”
简竹咳了一声打断他们。
如果再不迎出来,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等到这两只别扭小虫子拧啊拧啊拧到他窝里。
唉!明明是行动能力这么差的两个家伙,为什么真能下毒?如果不是他镇守着,宝刀和慕飞肯定中招,刘复生准保目瞪口呆,守墓人死了都要气得从洪流里再爬出来。那可不好、不好。
简竹决定,还是自己辛苦一点,替大家周旋周旋、拉拢拉拢,正所谓兵者凶器也,相见干戈,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排排坐分果果。
他客客气气地主动迎接屈老板和绵羊医生。
屈老板抬头一见他帽帷飘拂,不觉腿一软,咕咚跪倒在他面前。
绵羊医生也跟着跪下。
屈老板认错:“我猪油蒙了心!我以为开个玩笑,给您手下添麻烦。我错了!”
绵羊医生不知不觉接过话头:“其实主要责任在我。我觍为医者,不记得医者父母心,任何时候不能以医药伤害患者,我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不配为医!”说着,真的伤心了,眼泪汩汩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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