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梅跟人跑的事情,本来就是空穴来风,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在这质问面前,根本就站不住脚。
许多人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以此觉得自己是多么的高尚一般。
哪里都不会缺这样的人。
现在外头围着,很多人听半夏如此说,就琢磨出点滋味来,何况更是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东西。
儿媳妇跑没跑不知,却是做奶奶的差点勒死了孙女,又被姑姑给砸到一旁,人家娘家过来还如此乱说。
“这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了,遇上这样的婆母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瞧下手那叫一个狠。”
“打量别人好欺负呗,这家里有几两银子就了不得啊,我跟你说,我当家的当初也是去过那酒楼的……”
妇人的关注点总是格外不同,还能随时随地歪楼,然后无比自然地正回来。
“这一次怕是踢到墙了,人家小媳妇人性子好,娘家却是有人的,你瞧这么一大群人在这,哪个不是帮出头的,伍家到底还太单薄了。”
“我也这么看,要钱人家钱更多,要人人家有人,主要是还占着理,这有得看了。”
闵氏听得头都要大了,她也是听了伍桂叶的话,反正这儿媳妇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苏家势越发大了,她又整天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休怕是有些难了,自己心不定,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坏了名声看她还敢折腾。
而不管她以后回来不回来还是如何,都已经不能在这了,闵氏是个好脸面的人,却被这条件说服了,不就是一个媳妇吗,还让她费了如此心思,自己的儿子那样出息,什么好姑娘寻不到。
下定决心的闵氏,这才豁了出去。
没想到,事情跟设想之中似乎有差别。
且不论,一开始知道人不见之后,她没有跟伍良平说,就是怕他去追回来。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伍良平知道实情之后,前所未有地跟她发了火,让人有些发憷。
这夫死从子,儿子就是她的主心骨,而今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那个贱人,一定是给伍哥儿吃了什么药!
且管不了那么多,她跟伍桂叶出来闹,就是要打那头一个措手不及,不是应当指责奸夫yin妇吗?不是应该愤怒地说要抓住浸猪笼吗?怎么反而是自己错了?
不,自己没错!
闵氏根本不肯死心,她心心念念的都是珍娘露出来的那些话,张口就要反驳。
苏钱氏怎么可能给她那样的机会。
高亢的嗓门再次亮起来,指着闵氏就骂:“你瞧瞧你这个模样,就是狗见了都不想多叫一声!我好歹是你长辈,你就这么对人说话?别在这哭得人心烦,咬人的狗平日就是不叫,你这眼睛瞎就是缺德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才遭的报应!”
乡下人吵架打架,都直来直往,往痛处招呼。
闵氏即便住在镇上,跟人也很少红过脸,加上酒楼做得好,一家子和气,出门的时候虽然少,出去谁不是和和气气地说话,刚才豁出脸面出来叫已经是极限,如今被苏钱氏当面骂,却一句驳不回,直憋得内伤。
苏钱氏好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哪里会善罢甘休,一直从伍哥儿起,问候了伍家一干人等,要那些祖宗真的能听见,怕是恨不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然后见是苏钱氏这样子,怕是又巴不得滚进坟墓里躲清静。
围观的人已经被那些话给吸引了,看热闹嘛,抱着强烈的好奇心,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苏钱氏没让人等太久,继续道:“我的孙女哦,就是长得好了一些害了谁?当初可是跟聚丰楼有瓜葛?出去打听打听,论模样论性子,有几个这样的?不过别的,就是做少奶奶的命,可怎么会嫁到你这个破酒楼,当初伍家一门心思娶媳妇,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生怕我们乌梅不会嫁过来,这做婆婆的就先泼了脏水,愣是要败坏了她的名声,你们倒是为何?为了进来好拿捏!伍哥儿是你儿子还是你夫君!”
这话说得闵氏头都大了。
她自然不希望儿子被人勾住,那些事情她想做,却没有做过,她是见不得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儿子做主,生怕媳妇进门跟儿子离心,被苏钱氏骂出来,根本没有反驳。
伍桂叶见这个样子不太对,就在一旁虚张声势辩驳:“你不要乱说,明明是自个儿名声不好赖着我们,当初你们家那日子可不怎样,就想巴着我们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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