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于自己所不熟知的一些事物,总是心存敬畏又有些恐惧的。
譬如这一次的流言,便是在这无所知的土壤之上滋生出来。
正是因为他们不识字,是以才会有些惧怕有些慌张,以至于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半夏听得邱大明如此说,无言以对。
许多事情的无可挽回,也不是坏人做出来的,都是好心人办下的坏事。半夏能够理解他这样行事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却并不能赞同他。
要每个人都打着为了作坊好的旗号,做着那些事情,岂不是乱了套?
念及于此,她说道:“大明叔,现在情形如何?”
邱大明愣在当场,现在如何?他怎么会知道,一听到如此,他就赶紧过来问了,也是想着不要让事情闹大。
“那……这流言是从何时何地传出来的?为何他们会信?”半夏换了一个问法。
邱大明依旧回答不出来。
“你是听谁说的?”
这个邱大明倒是知晓,连忙说道:“这一回村子里,就听见大家伙都在说,我这就赶紧过来了。”
邱大明说完,见半夏沉吟不语,就赶紧地催促道:“半夏,我知道你能干,但这是大事,你爹那头还是去说一声,才好……”
半夏有些听不下去,邱大明自然是一心为了作坊着想,但这不过就是一开始出的事情,要这么一点风浪都经受不住,那么以后呢?事事都要回来说,哪里忙得过来?他不懂不能怪他,有些话却是需要说清楚的。
于是半夏就没有退缩,凝视着邱大明的眼睛,有些无奈地说道:“叔,就是让你见到我爹?你跟他说什么呢?这是让他去马鞍村,再从头开始打听,且不说真的人家愿意说,但要是每个村都是如此,为何他那日还要半夜到你家里请你帮忙呢?”
这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事实上,半夏想说,要是管事管不了事,还有什么用呢?
响鼓不需重锤,邱大明先是一愣,接着脸色泛红,依旧还是有些懵懂,说道:“这个,我实在是慌了神,这……”
能够有如此反应,半夏也不深究,只一一跟他说清楚:“叔,你能如此想也是为了作坊着想,这一次不怪你,你做了马鞍村的管事,我爹却没有跟你说清楚要怎么管,譬如这一次的事情,本来是放风出去也好让别人知晓,你那样的手法也不是不行,但也不能过犹不及,咱刚开始还不完善,一个篱笆三个桩,等明日再过来,作坊这边就召集人开会,咱们不着急这一时。”
苏有礼只是想着帮邱大明,是以最先去的就是马鞍村,其余的村落却是也在慢慢推进当中,第一年也只当磨练,不需要太宽的地方,等完善过后发现可行,便能够推广开来。
对于这个模式,半夏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要是提供种子,成熟一些再派人下去指导,对周遭的相邻来说多了一重保障,作坊也不会因为原料的供应问题,再次出现那种情形。
邱大明本来就是个有脑子的,只不过这一次是关心则乱罢了,听半夏如此说,他讷讷说道:“那下回办事的时候,我一定先说一声……”
声音之中有些苦涩之意,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半夏当然不想他误会,又道:“大明叔,一个人的想法总是有限的,要是你先提出来,大家商议过后觉得好,咱们再做,这样以后也少走一些歪路,你也不用如此受累,要都觉得好,就多听听,以后就只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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