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怀瑾盯着李名远的目光未曾转移,显然,他并不满意这样含糊其辞的〖答〗案。
李小婵见状,便代为答道:“二公子说得不错,包括牛岭在内的这些翻脸敷衍的村子,大多都是先前就不愿意配合我爹工作的。不过,并不全然如此,还有一两个村子,之前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他们如此也敷衍了事,只怕是能够从中得利。不然,谁敢抹了知府大人的面子?”
姚怀瑾不觉深深看了李小婵一眼,见她分析透彻有条理,又想起姚士卿想要撮合她和姚怀礼的事来,不觉目光就怔住了。直到李小婵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姚怀瑾这才回过神来,面色歉然,十分尴尬的样子。
李小婵只当姚怀瑾先前是在思索自己的话,分析眼前的情势,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忧虑地说:“不知道,其他村子的情况怎么样。”
正在说话间,姚士卿和廖云清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怎么样?这些村子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姚士卿一边走进来一边问道,但语气却很轻松,不甚在意的样子,脸上也带着笑意,很显然刚才审案的结果,他非常满意。
姚士卿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廖云清跟随进来,侍立一旁。
李名远和李小婵忙先向姚士卿和廖云清见了礼,这才由李小婵条理清晰地将上午走访的情况说了一遍。
姚士卿脸上的笑意很快便不见了,待李小婵说完,他沉思了片刻,问:“你们走访了一整个上午,难道就没有碰到一个村子主动配合的吗?”脸上,已经是冷如寒冰。
李名远吓得一个哆嗦,几乎站不稳,哪里还能口齿清晰地回话。
李小婵心底叹息一声,只得自己解释道:“因为初开始走访的牛岭和周围的两个村子都敷衍推诿,我们觉得事有蹊跷,又想到这三个村子都是一开始就不愿意配合工作的,便先将周围的事先就不愿意配合或是墙头草的村子探访了几个。至于那些一开始就拥护大人您的政策的,诸如小康村和它周围的那些村子,我们还没来得及探访。所以到底情况如何,现在还未可知。”
听李小婵这么说,姚士卿脸色才好了一些。
一旁的廖云清闻言,眉头轻蹙了起来,俯身在姚士卿耳边耳语一阵。
姚士卿听完,面色立刻又冷峻起来,浑身肃杀地说:“他想要跟本官作对,只怕还没有那个本事!”说完,立刻扬声喊来了伺候的小厮,怒道:“你去后院跟夫人说,立刻将那王梅香打发回去。告诉她,这事要做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让人说一句闲话!”
刘氏的手段,姚士卿是亲眼见过的,想来要漂漂亮亮地把王梅香送出去,不算太难。只是先前姚士卿有所顾忌,怕私下的安排被王大富觉察;也不想让刘氏觉得自己本事,又生出别的祸端来,这才忍了王梅香,让她在府中一住就是将近一个月。
那小厮被姚士卿凌厉的样子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领了命,立刻就兔子似的飞奔而去。
李名远和李小婵不明白姚士卿怎么会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出,一时都愣住了。
姚怀瑾虽然不明白牛岭等村子翻脸和赶走王梅香之间有什么联系,但也觉得姚士卿此行太过鲁莽,担忧地问:“爹,大夫说了,王梅香的腿上也是刚刚复原,接骨还未稳健,这个时候将她送出去,万一被那王大富缠上,只怕不妙。”
一旁的廖云清也皱紧了眉头,道:“大人三思。如今牛岭等村子的事情,还未证实确与王大富有关。若是此举打草惊蛇,惊动了王大富,难免会坏了咱们的计划。而且即便是侥幸王大富粗心未曾察觉,您如此对待王梅香,只怕王大富也不会忍气吞声。到时候横生枝节,只怕事情更难办。”
李名远和李小婵两个局外人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算是抓住了关键,牛岭等村子突然变卦,只怕跟王大富有关。想到之间自己打听来的那些村子的资料,不少主事的人都曾经是王大富设下的暗桩,专为暗箱操作粮食买卖、囤积一事,李小婵觉得姚士卿猜测未必无理。
“怕他作甚!”姚士卿冷笑一声“他若是忍不住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正好给了我们把柄治他的罪!一次了结了他,也省得他天天派人到衙门给我添堵!”
想到今天升堂审案,又是王大富暗中搞的鬼,还有前几次的案子,也多多少少跟王大富有些关系,廖云清也叹息一声,不再多劝了。
自打王梅香在育种房意外被大柱子砸伤了右腿,赖在府中养伤,王大富的小动作就一直没有停过。姚士卿若不是私下里另有安排,想要一下子拔出王大富以及与其勾结的奸商们,只怕早就忍耐不住,将王梅香给赶了出去吧。反正王大富是什么样的人,西川府的百姓都了解,到时候只要姚士卿适当地引导舆论走向,刘馨就能轻易地从育种房事件中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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