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远立刻对着他也作揖道:“大公子有礼。”生怕惹恼了眼前的少年。不管姚知府喜欢不喜欢,他终究也是姚知府的孩子,而且还是长子,李名远可不敢得罪。
“行了行了!”孔武少年姚怀礼不耐烦地摆摆手,也不等进院子,就直接说明来意:“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文人的这套繁文缛节!我们今天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奉命奖赏你在何氏一案上提供的帮助。这里有纹银十六两,六两是你们买人的赎金,十两是知府大人的奖励,拿去吧!”
姚怀礼刚说完,跟来的衙役就立刻将十六两纹银送上。
李名远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放在手上沉甸甸的,把他的腰压得更弯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李名远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要不是碍于有贵客在,他恨不得咬上银子两口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姚怀瑾见了李名远的做派,心底有些讶异,这跟父亲之前告诉他的不一样。
姚士卿之所以让两个儿子亲自来送银子,是因为从公堂上李名远的那一纸诉状和后来李名远陆陆续续寄给他的几封书信看,他觉得李名远是一个虽然才学欠佳,但胜在心思纯正、有抱负的读书人,这才想让两个儿子来结交一番。
可这会儿李名远的表现在姚怀礼和姚怀瑾两兄弟看来,似乎颇有些谄媚巴结的丑态。
姚怀礼是个武夫,直性子,早就不屑地瞪了李名远一眼,双臂抱胸,远远撤离了几步,不再答话。
姚怀瑾只能说服自己,或许是上有知府官威压着,李名远才如此毕恭毕敬。又见姚怀礼做得太明显,李名远早就一脸尴尬地杵着不知所措,姚怀瑾只得无奈地上前,微笑道:“李先生此番宽宏大量之举,家父很是赞佩。只是家父新近上任,有很多政务需要处理,来不及一一回复李先生的书信,特意让我们兄弟俩来说一声,让先生千万别往心里去。”
李名远自然是连声应承说是不敢。
“行了!”一旁的姚怀礼见状,不耐烦地说:“知府大人交代的事儿已经办完了,我们赶紧走吧!我跟兄弟们早就约好,一会儿要去演武堂帮忙教习的!”
李名远一脸尴尬,这知府的大公子似乎很不待见自己,还未进家门,就一个劲儿地要走。为了不错失这好的巴结权贵的机会,李名远便忙邀请道:“二位公子远道而来,想必早就累了,不如到寒舍稍歇一会儿……”
“不过七八里路而已!就你们文人娇弱,这点儿路程就觉得远了!”姚怀礼不等李名远说完,就打断道,顿了顿,又看了旁边的姚怀瑾一眼,挤出一句解释:“我说的不是你。”
姚怀瑾无奈地一笑,说:“我明白大哥的意思。”说罢,又对李名远拱手歉意道:“李先生见谅。我大哥是有事在身,这才说话着急了一些,他并没有恶意。”说罢,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城里离此确实不远,既然我大哥跟别人有约在先,自然是不好失约,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李名远虽然很想留人下来以作深交,但是也不敢公然违逆知府的两位公子,只得忙不迭地应承下来,又一路送两人出了村口一里多地,直到姚怀礼明显对他的“跟梢”不耐烦了,他才在姚怀瑾的提点下,再三告辞了一番,目送二人离去。直到看不见,李名远这才转身美滋滋地回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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