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姝娘把大丫扶了起来,向田嫂子说笑。
“我看大丫出落得越来越好啦,嫂子好福气!这孩子们啊,说话间就长大了,田嫂子你可得好好的给大丫定门妥当的亲事呀,女婿顶半儿,将来你有两个女婿,可不就多了一个儿子?”
田嫂子亦是笑道,“嗯,可不是怎地,我现下呀,看我这两个闺女,那真是越看越满意。日后定给她们都相个妥当的夫家,再不教她们受那等磋磨……”
二丫年纪还小,还跟着点头傻笑,大丫却是脸上一红,便低下头去。
罗姝娘从自家的妆盒里翻出来两对银钗。
拿帕子裹了,交给田嫂子。
“田嫂子,我们家日后就要搬走,怕是回来得少,这两对钗,就当是我给孩子们的添妆啦,……莫跟我客气,这是给孩子的,并不是给你的……”
田嫂子瞧着那两对银钗,做工精细份量足,难得的是上头还点缀着小小的玉石珠子,寻常人家有这么一对,那都足够给出嫁的闺女做压箱底的嫁妆了。
推让了几句,这才收下。
却是惊讶地问起搬家之事,“这么快便要走?”
虽然田嫂子一点也不懂科举的事,但也大致知道举人要做官是要上京考试的。
可这么快姬家就搬走,做为受过姬家不少恩情的田嫂子,心中自然十分不舍。
要知道自从姬家把王婆给告得流放一千里,这云洲县城的风气都为之一变。
那些买卖人口的,无论是买家还是人牙子,这些日子都格外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也买到了不该买的人,吃上官司。
大丫的主家之所以这么爽快地就答应她赎回大丫,怕也是受了影响的。
罗姝娘微笑道,“这考中进士可不是闭门造车就能成的,还得到京城里去长些见识才行,所以我们家就打算搬到京城去,好让相公早点适应起来。”
田嫂子点头不舍地道,“这倒也是,姬大郎早些去,便不认生怯场,考场上也能占些便宜哩。”
田嫂子至今还觉得姬大郎能考中举人这件事实在是神奇的很。
也许这就是时来运转吧?既然有这般的好运气,说不定考进士也能行呢。
她们正说着话,就听院子外头一阵喧哗之声。
“姬大郎可是在家?”
这声音娇柔中又带着微微尖亮,却是有些耳熟。
接着又听到姚婆子没多少好气的推拒。
“这位请回罢,我家大爷不在!”
姚婆子很是瞧不起这些无故上门的女人,这些天,有借口没借口的,还真是有不少。
什么大姑娘小媳妇的,把要寻旁人家的爷们挂在嘴边儿,也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位更离谱,瞧着就是个妇人打扮,还要作那娇柔少女的模样,真是瞧了就倒胃。
“那,那罗家姐姐呢?”
来人兀自不肯死心,赶紧换了个要寻的。
先前她还有些矜持着不肯主动上门,可自从前两天,姬大郎为妻伸冤,告倒了在城中人脉甚广的王婆之后,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可是心虚啊!
人家说,有爱便生恨!
当年她为了跟姬誉退婚,那可是各种小手段用了不少这才如愿以偿啊……
万一姬大郎一直怀恨在心,也来报复她可怎么办?
于是,孙月娇给自己寻了个绝好的理由,直接上门来了。
就算是要不得不向姬大郎和罗姝娘暂时低头,她也认了。
大不了,她吃点亏,做个二房呗。
只要姬大郎心里还有她,她就有信心,把二房变成大房,至于那个小丫头片子,要料理还不容易?
可这连大门都还没进,就被个下人堵住了算怎么回事?
听听这婆子说的,“你见我家娘子有什么事,先说来听听,若是我家娘子愿意见你,你再进来不迟。”
孙月娇自恃身份不同,怎肯跟个婆子说话。
便瞪了身边的梅香一眼,梅香会意地嚷嚷。
“你这婆子好不懂礼,我家娘子是什么身份,你也配和我家娘子说话?还不快叫你家娘子出来。”
姚婆子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你们是哪儿来的外三路,也不通报名姓上来就要寻男主人,好不害臊,你想和我说,我现下还不稀罕听了呢!”
说着就要去关门,那主仆两个赶紧去拦,正吵嚷间,就见堂屋里出来了个瘦瘦的妇人,三十来岁,眼神却很是犀利。
“哟,这不是齐家太太么?怎么跑到姬家门口来啦?你们两家,可没什么亲戚关联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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