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外祖家真的来人啦?父亲叫我去小花厅里见客?”
叶明远一早起床,就听到叶忠自外头传来的消息。
叶明远双眼一亮,噌地一下就朝外跑去。
他就说么,怎么这么长时间卫大也没有消息传过来?
就算是没有卫大报信,张府送过来的节礼也该早就到了啊。
“哎,大公子,大公子……慢点慢点,老爷还有话嘱咐大公子呢。”
叶明远如今跟着姬誉念书也有数月,性子比起从前来是强了不少,至少会停下来听听叶忠说些什么。
“老爷的意思是,……”
叶忠偷偷瞄了眼叶明远,小心地凑过去道,“大公子切莫把先前差点被拐去的消息告诉张家那边,这毕竟是叶家的事,没有让外祖家为大公子担心的道理。”
叶明远心中冷笑。
没有让外祖家为我担心的道理,可除了外祖家,谁还会为我担心呢?
想来,也幸亏还有个有权势力的外祖,不然的话,自己怕是早就不知悲摧成什么样了吧?
“嗯,知道了。”
叶明远淡淡地应了一声。
京城张家的确是来了人。
和往年派来的是管事不一样,这回来的,份量重了不少。
因此叶府台不得不亲自陪坐着,而且同意来人亲眼见叶明远一面的请求。
这个人,姓诸名仲道,是张府里一位客卿,年近五十,算是张家的资深幕僚。
张家父子在很多官场上的决策,诸仲道在其中出力不少。
这样一个人物,叶府台自然得好生招待着,而且还在心里有些打小鼓。
要知道,于氏才解了禁足没几天啊。
为什么是这位诸先生来?
难道说,是张家听到了什么风声?
叶明远对诸先生还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
进了客厅,上前见过礼,诸先生笑mimi地,拉着叶明远温声慢语,说着些学业家常。
叶府台却是百爪挠心,不停地拿眼瞪叶明远,生怕这个不听话的儿子,说出什么来。
“哦,老夫临来之时,张大人曾经有封书信来,命老夫面见叶大人的时候转交……”
诸仲道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叶明远并不似叶府台说的那般顽劣不堪教导之后,心里便有了数,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递给叶府台。
叶府台接过来一看,面色就不由得微变。
“这,这,如今正值年关,恐怕岳父岳母那里诸事繁多,这孩子又顽劣不训,怕是会给岳父岳母和舅爷那里添麻烦,还是日后有机会,再让他去拜见外祖父母吧?”
这信上虽然半个字也没提叶明远被掳一事,然而却是以客气里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道是经年不见外孙,岳母张老夫人思念不已,已致忧思成疾,所以想要接叶明远到张府去小住段时日,怕管事什么的不牢靠,所以特地请了诸先生来接叶明远上京。
张家派了诸先生来,是为了接叶明远上京的!
这个消息,不但把叶府台给打懵了,就是叶明远也傻了眼。
这话本子不对呀。
不是应该外祖家派了人来给自己撑腰,要求严惩于氏的么?
于氏那种毒妇,就算不能休掉,也该关到家庙里这辈子也别出来啊。
为什么是把自己接到张家去?
“明远,你自己说,想不想到外祖家去?”
叶府台绞尽脑汁,把各种借口说出来,都被老狐狸一般的诸仲道给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甚至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似乎武安城几个月前出的绑架案事件,已经流传到了京里,因为歹人抓而复失,还一死一逃,成了悬案。
而当时叶府台因为是苦主,才勉强能压下此案,但架不住这事从开阳县到武安城,牵涉到的人不少,人多口杂,难免会传出风声,未必不会影响叶府台的前程。
所以叶府台所说的,日后还有机会带着叶明远回京拜见张家二老云云,暗示他有能耐高升回京,或是想让张家使力,那估计是决不可能的事了。
虽然是大冷的天儿,谈话间也是一团和气,叶府台却是后背出了一层麻麻的冷汗。
但还是垂死挣扎地问了自家大儿子一句。
如果是自家儿子不愿意上京,那想来张家也不好强留了吧?
叶明远听得就是微微一愣,神色间闪过犹豫难断。
如果是在没有拜师之前,张家来人接他上京,他肯定是欢欢喜喜地打包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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