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说起来,这孙月娇的男人,不是生了重病么?若按前世来说,这个时候就算没有咽气,怕也是不剩几天了,怎么这人居然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外头乱逛?
难道齐家就这般地放任她不成?
“哟,这不是姬大郎么?”
那孙月娇的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儿,在罗姝娘和大妮儿身上一扫而过,却是定定落在姬誉身上,仿佛见着了嫡亲的哥哥一般,神情娇羞,目光闪闪,声音甜得能拧出糖汁子来。
“大郎哥哥,你,你这是什么时候中了秀才啊?”
瞧这身儒衫和头上的儒巾,更显得姬大郎人物俊俏了许多,那个整天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老不死,简直跟他提鞋都不配!
孙月娇此时已把花灯的事给忘到了九宵云外,只觉得发现了一片新天地,原本的忧心尽都一扫而空。
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孙月娇心里想得美好,一边说,一边抛着媚眼,这般作派,令旁边卖花灯的汉子都忘了说价钱,瞧好戏瞧得入迷了。
那汉子笑呵呵地心想,好家伙,这小书生家里有老婆孩子,居然在外头还有个相好的,这回可是撞上了吧?
姬誉连正眼都不瞧孙月娇的,拉着妻女向边上避远了些,见摊主笑呵呵地看戏,便又提高声音问了句,“摊主人,这花灯多少钱?”
“哈?嗯,哦,……这个啊,要一钱银子。”
心中升起熊熊八卦之火的摊主这才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说了个价钱,见姬誉想也不想就掏钱买下,心里又开始琢磨着好戏。
唉呀呀,这小书生买下这个灯也不知道是要送给闺女还是相好的呢?
“大郎哥哥,你的眼光就是好,这个莲花灯……”
孙月娇甜腻地笑着,浑身花枝乱颤,就伸出一只手来,半羞半怯地要去接那花灯……
想当年,姬大郎虽然没用,可一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双手捧着来送给自己的,唯恐自己嫌弃不收呢。
姬誉弯了身子,把花灯递到大妮儿手里,大妮儿的猫眼亮晶晶的,赶紧把小花灯握得紧紧的,生怕旁人来抢,姬誉又抱起大妮儿,对罗姝娘道,“姝娘,咱们回家吧,这外头乱,什么闲杂人等都有,莫冲撞了乖女儿。”
罗姝娘的眼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那孙月娇,轻笑道,“好啊,咱们回去也准备过节。”
说起来,若是家里有点闲钱的,到了中秋月圆之时,那自是要拜月赏灯品尝月饼,全家共聚宴饮的,如今一家三口,健康和谐,也不愁银钱,正是该好好过个节。
孙月娇的手伸在半空中,没着没落,而姬誉他们一家子走得利索,头也没回一个,孙月娇的脸色就变了几变,眼光透出发狠来。
哼,我就不信姬大郎能真的把我给忘了,定是以为我仍是有夫之妇,所以才不敢有些表示,怕惹到了齐家啊,其实齐家……
“哎,这位小娘子,这边还有盏差不多的灯,你要不要?”
摊主看戏之余,也没忘了做生意,手脚利索地又翻出一盏跟方才的小花灯同款的来,只不过上头的画样变了。
“这么丑的花灯谁要卖,哼!”
孙月娇一肚子火正没处撒,奉送了两个大白眼,一扭腰,走了。
受了奚落的摊主感到莫名的委屈,他奶奶的,老子招谁惹谁了,你相好的不认你,关老子啥事!
哼,不讲理的小娘们,难怪那小书生也瞧不上你!
摊主在孙月娇背后啐了大大一口。
孙月娇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丫环梅香小跑步地跟在后头,那张黄瘦小脸上两只绿豆小眼打了个转,上前谄媚地建议道,“太太,前头就是首饰铺子,太太要不要进去挑几样时新的?”
话说太太挑首饰,虽然绝不会有自己的份,可自己也能得着首饰铺的茶水点心吃不是。
孙月娇竖眉骂道,“挑什么首饰,老娘哪来的首饰钱!”
自从那老东西在床上躺倒了之后,自己的胭脂首饰钱就越来越少了,那管家的小贱人尤氏更是把齐家的银子看得死紧。
有一回孙月娇故意在外头赊账买了衣料,结果那绸缎庄的人找上门来,尤氏虽是把账付了,却是找借口硬是把孙月娇的月钱给扣了,说要扣完那几样上好衣料的帐为止。
所以孙月娇已是有两个月都没有月钱了。
孙月娇骂了丫头几句,这才感觉心里舒坦了些,手上无钱,在外头逛得也不算痛快,这一天,除了姬誉之外,也没遇到个风雅俊俏的小哥儿来勾搭的,便有些不甘不愿地回了齐府。
才一走进大门,就觉得气氛不对。
“咦,这人都哪去了?”
等到了自己住的院子,却见各处都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儿。
ps:好热好热的天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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