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瑾曦觉得浑身血液在往脑门上冲,冷汗涔涔而下,乌先生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郡主,我从前觉得你做事还算进退有据,没想到你今天一见到那个汪奇泽便大失常态。那四个越人之死很明显是汪奇泽所为,你竟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冒然掺和进去,你还怕他不敢杀你灭口?东越立国才三年,却势头强劲,西越根本无力抗衡,去年东越不但向朝廷称臣,还上贡了十名美貌越女,无数珍奇宝贝,一次上贡便可抵西越的两次朝贡,朝廷在沈相的建议下收下了东越的朝贡,算是变相承认了东越的存在,可是西越却是历朝历代都向我大周称臣的,朝廷若不站出来说几句话,又怕别的属国会寒心,想必皇上这回也在为这事烦心,这便是坊间所说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这段时间东越人与西越人在京都上窜下跳也是常理中事,现在我们连汪奇泽是在帮东越人做事,还是帮西越人做事都不知道,你还敢与他有所牵扯?”
“瑾曦知错了,请先生息怒!”明瑾曦恭恭敬敬地为乌先生奉上一杯凉茶。
乌先生看着明瑾曦的态度尚好,便坐下继续你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儿时那些荒唐而对汪家人愧疚,十一年前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事情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且不说越国公是否与无秦王的谋逆有牵连,你父亲在这件事中的参与了多少你又知道多少?为何若琳郡主一死,皇帝便放过了越国公父子?还有越国公府的大火为何而起?这些都是谜,既然已经被掩盖了这么久,就让他继续掩盖下去,一旦揭开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先生说的是,好在那汪奇泽也很不想再见到我,我以后尽量绕开他便是。”明瑾曦闷闷地说道。
“只得如此了,如果他真的敢向你提太过分的要求,为了忠义候府与大周朝的名声,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乌先生气呼呼地走了。
连续两天夜里,明瑾曦都在做同一个恶梦,那个戴着银色面罩的汪奇泽时不时地在她梦里出现,对她发出各种冷笑。
在别院,乌先生喜欢睡午觉,明瑾曦自然也跟着沾光,每天都要睡到未时才会被宝珠硬拽起来喝下一碗羊奶子,然后再起来处理一些杂事。
到了别院的第三日傍晚,明瑾曦打散了长发,穿着便服正在看《本草记》,突听院子里一阵喧哗,宝珠惊慌失措地跑进来道:“郡主,孟世子,段世子,郑七公子,岳四公子,还有三少爷四少爷,八小姐来了!青管事已经请他们到葡萄园奉茶!”
“这群瘟神又来祸害我的别院了,你赶紧去通知管事们看紧那些刚种下去的花木,还有马房,花棚。”明瑾曦赶紧唤小丫鬟们进来帮她梳洗更衣。
挑了一套窄袖紧身的藕荷色素纱不落地裙,厚底锦鞋,梳了个简单的十字髻,戴了个金发箍便出了房门。
孟大,郑七几个早不知疯到哪里去了,唯段和风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捧了一本书在看,夕阳洒在少年的鸦发雪衣上,静谧而又温馨,如同一幅没有落款的水彩画。
明瑾曦轻轻地凑过去一看,让段和风入迷的竟是一本棋谱。
“郡主,近日可好?我想着你没空去醉仙楼,便留了几只螃蟹,今日里正好送来了。”段和风赶紧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看着明瑾曦腼腆地笑。
“谢谢和风,叫郡主显得生分,以后与孟大他们一样叫我瑾曦既可,我这几天正好对花花草草感兴趣,趁那几个家伙不在,你快说说你们大理有些什么有趣的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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