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病需要长期调理,景天初步拟出的计划就是汤药加施针,配合着治疗一个月再看情况。
因为此事,景天便隔日就到陆家与周氏针灸。时常也将茵陈带在身边,一来二去,两相也渐渐熟悉起来。
“我听人说徐大夫以前可是供奉过内廷的太医,果真医术不同凡响。我本来命薄,没想到竟还能享受到与后妃同等的治疗。徐大夫以前给宫里的那些妃子王子们看病,什么情况都见过了,我这点小症状,只怕在徐大夫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景天微微一笑,一脸的谦虚:“夫人过奖了。其实在下哪里有那本事能进到内廷与宫妃看病呢。只不过是太医院里掌管药材典籍,一个最不起眼的末流医生而已。”心里却想,若真能出入宫廷的话,说不定他现在也还没脱罪,或是杀头,或是下狱,也未可知。
周氏一辈子出入的地方都不大,自然也不清楚太医院有些什么规矩。只当是入了太医院,便是给皇帝及后妃等看病的了。听得景天如此说方知晓了一点。
虽然景天与周氏在治疗的时候偶有交谈,但他从未问过一句关于陆家的事,也很少主动说话。大都是有问有答,也不敢正面看周氏。
周氏听见陆英正在窗下和茵陈说话,便和景天说:“你家女儿倒也懂事可爱,没想到年纪不大,却也能帮你些忙了。看样子比我们家英哥儿还老成。对了,我在这乌家庄也没什么可以说话解闷的人,不如请了你家太太过来串串门。”
景天脸上一热,颇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在下尚未授室。茵陈她也不是我女儿,夫人弄错了。”
周氏倒觉得有些意外,淡淡一笑,便没多问。
陆英站在檐下和茵陈说些孩子家的散话,问茵陈多大年纪,又问她在家做些什么。
茵陈倒是问一句答一句,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陆英又说:“我天天在家先生教导着念书,也不大出门。这乌家庄哪些地方有趣呀?”
茵陈道:“不知你说的有趣是指什么。上山采药打柴,下河摸鱼虾,对我来说都是有趣的事。可这些在你陆少爷的眼里什么都不算。”
陆英听茵陈这样说,倒觉得当真有趣得紧,也早就想出去玩会儿。成天在家呆着看书毕竟也闷了,暗想他又和别人不熟,要不然撺掇了茵陈哪天带他出去游荡一天。
景天施针完出来的时候陆英还和茵陈在叽叽咕咕的说着话,景天叫了声:“茵陈,我们该回去了。”
茵陈听说,便立马撇下了陆英仰面一笑:“今天的治疗倒结束得早。”
“走吧。”
茵陈欢欢喜喜的跟在后面,回头和陆英甜甜一笑,算是和他道别。
出了陆家的院子,两人行走在田埂路上。因为前几日接连下了不少的雨,这泥土又软又粘。走了没几步,鞋子、裤管都沾上了不少的泥点子。茵陈只好将裤腿挽了起来,将鞋子脱下提在手上。光着脚丫走着。
景天回头看见了这一幕,皱眉道:“都快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是这样的淘气,像个小子一样。快把鞋子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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