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她家世没真正告诉赵远山外,大体事情都已经告诉了他,不过这些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家都已经被抄了,知道又有何用。
总而言之,他现在已经知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和平哥儿都是逃犯,轻易不能露面,以免被人发现。
说起来也是因为遇到赵远山,他先前是读书人,如今又中了秀才,不然她只找个普通人家,不说这容貌会惹来多少非议,就是银钱也不敢拿出来多少,哪能像现在这般,如此随意自在。
“其实这些我先前就有所猜测,你无需担心,在这不会有事。”赵远山搂住杨婵。
“我担心的不止这个,我嫁给你,怕是会影响你的仕途。”杨婵抿了抿唇,心里难受,她知道赵远山最大的梦想就是中进士,改换门庭,光宗耀祖,可是她?还像成为他这条路上的绊脚石。
“我说过,没事。”赵远山捏着杨婵的下巴抬起,迫她看向自己,“且不说你会不会阻碍我,单我能不能中举就是未知的事情。”
他考秀才花了近十年,中举又得花多少时间?她一个内宅妇人,再加一个才五六岁的杨平,想要隐藏本就不难,人的忘性大,过个几年,等她成为人母,杨平长大成少年郎,还有谁会记得他们。
而他本就不是天资聪慧之人,等到三十而立中举就算祖宗保佑,届时,根本不会注意众多天才举人中的普通举人。
至于进士,那是他的梦想,其实心底下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
每年有多少秀才不能中举,又有多少举人不能中进士,熬到白头的比比皆是,就算中了进士,又有多少人分配到官职?只能在京中等待分配,还不定是偏远不毛之地,到时还不如在家乡做个举人。
许是赵远山的话起到作用,忧愁了一整天的杨婵终于受不住,凑在他肩颈除沉沉睡去,只她眉间微微皱着,能看出她睡得并不踏实。
平静没几日,就被门外激烈的敲门声给打破。
“你是?”杨婵想了一下,这不是上回彩荷带在身后的丫头?
“总算找到您了,快跟我走,我们家姨娘想要见您?”小丫头不由分说,拉着杨婵就跑。
跑了快两三百米,杨婵才反应过来,一把甩开她的手,“你这丫头倒是好笑,无端说什么姨娘想见我就拉我过去,我怎就知你家姨娘是何人了?”
彩荷没和她商量就暴露她的消息,这她还没弄仔细呢,这时候来一冒冒失失的丫头,谁知道是不是陷害她?亦或是这丫头被方员外的正房或是其他小妾收买,她如何能信。
小丫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们姨娘就是上回同您在镇上见过面,还一块去过酒楼的那位,姨娘今早突然肚子疼,还血流不止,大夫说孩子保不住了,若是止不住血,连姨娘的命也保不住。”
“那你这会就该呆在她边上照顾她,怎地跑来找我来了?”杨婵很怀疑。
“那是因为姨娘叫我来找您的,说想见您一面。”小丫头急的满头大汗,正想着再拉杨婵,就被后边满脸阴沉的赵远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求求您,姨娘可能不行了,就想见见您。”
杨婵愣了一下,随即侧头同赵远山道:“我便去见上一面。”到底伺候她一场,当初闺阁中,彩荷娇憨的模样历历在目。
再说方员外一个乡下土财主,总不能和朝廷牵扯上关系,去一趟也无妨。
“不行,我与你同去。”赵远山摇头,让杨婵一个人过去,他不放心。
匆忙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二婶,夫妻二人赶到村口,方家的马车正在那等着。
两人走得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赵远山还嫌杨婵太招人眼,方员外那老色鬼,最是贪色,这是安溪镇都皆知的事情。
正好他的手没洗,抬手在杨婵白嫩的脸上擦了擦,“怎么都是汗?”
“许是方才跑得。”半点不知的杨婵还抬手擦了擦,这可好,将赵远山之前擦在她脸上的泥灰给抹开了,更加的脏。
坐在一旁的小丫头有心提醒,就见赵远山一记冷眼过来,立马缩回角落当鹌鹑。
马车不过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方员外家,绝对算的上快马加鞭了,一路颠簸的杨婵快要吐出来,下车时,脸都已经白了。
小丫头过去同门房说了一句,那人便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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