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赛尔德依旧怒气滔天,连话里都带着四溅的火星道:“你带几个人带来,把这不知死活的混蛋给我拖出来!”
“是!”霍森一挥手,侍卫之中四个身材比较彪壮便跟在他身后,一同走进林荫暗处。
不一会,那四个彪壮的侍卫将像死狗一样奄奄一息的查普森拖了出来,赛尔德抱着衣衫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白雪随后走了出来,怒火烧得他的脸色涨红,他对跟在他身后的霍森沉声道:
“把他丢进王宫的地牢好好看管着,等我过去处理。不许对外泄露半点消息。”
“是!”霍森颔首领命,带着侍卫架着查普森快步离开。
待到霍森与侍卫们都已经离开,赛尔德才眼神复杂地看了缩在他怀里,无声哭泣的白雪一眼,抱着她沿来时的路返回。
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直到确定外面的人都走光了,程诺才冷冷对贺兰敏之道:
“现在该我们来算算帐了。”
贺兰敏之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怀里乌鸦,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觉得现在适合谈我们的话么?”
乌鸦被他瞅得心下一惊,明白这个男人已经看穿他并不是真正的禽鸟,本来他也想借机这两人之间什么恩怨,若是仇敌,说不定他可以找机会跟这男人联手,反击那女人一番,却没想到这男人突然提来这么一句,让他的希望破灭,看来想找他当盟友这条路行不通。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环境下适合我们谈话?”程诺本来防着乌鸦,刚刚故意那么说只是借机引个话头,就是贺兰敏之不说,她也会提另找地方,只是没想到他倒是挺上道的,还晓得避人耳目这一说法。
但这也表明了他知道他手上头这只乌鸦与众不同,而且与她并不是同一站线的,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观察力十分入微,看来以后在他面前有任何动作都须小心谨慎,以免被他抓住什么马脚反被他所制。
程诺在心中再一次暗暗告诫自己,嘴角却是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淡笑,慢吞吞地说道:“不如……就今晚的午夜之后,在你房里,我们好、好、谈,怎么样?”
贺兰敏之没有吭声,抬起手指了指仍架在他颈间的黑色利刃。
程诺很从善如流地将戾气化成的黑色利刃收回。就在刃尖离开贺兰敏之颈侧之际,程诺的手突然一偏,刃尖在离贺兰敏之颈动脉只有0.5毫米的地方,划开了一道极浅极细微的伤口,同一时间,一缕戾气像小蛇一般钻进贺兰敏之体内,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突然如其来的剧痛,让全无防备的贺兰敏之忍不住闷哼出声,原本白晳的脸瞬间变成了略带病色的苍白,差点把他抱着的乌鸦掉到地上去。
不过乌鸦此时倒对他这番举动不以为忤,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原来看到别人受到自己所受过的痛苦时,心理果然是会平些的。
“抱歉,手滑。”程诺说的毫不歉疚,比起因他那一时多管闲事之故,三番两次差点被害得魂飞魄散的自己而言,她下这手绝对算是轻的了。那一缕戾气是由她生出,即使留在他身体,也是为她所控,如此一来,无论贺兰敏之在什么地方,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应到他的所在。而且,他若有轻举妄动,她也多多少少能有所察觉,不至于完全陷入被动的处境,有了这层保障,她比较能安心转身离开。
贺兰敏之对她这番举动不置可否,只在是程诺伸过手来,想从他怀里接过乌鸦时,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你的手……”
一直闷不吭声装哑巴的乌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丽缇亚”之前环抱着贺兰敏之腰部的那只手,此时正有些不自然的身侧。难怪他之前一直觉得那只手看起来怪怪的,很不自然,这情况看来,她这只手明显是脱臼了。
“脱臼了。”程诺答得云淡风轻。她当时趁贺兰敏之伸手接住乌鸦,出手攻击贺兰敏之本就需要极快的速度,这种速度若是以她本来鬼魂之身的轻便倒也不难做到,可问题就出在她此时是附在丽缇亚的身上,为了不失时机,她硬是催动着周身所有能用的能量,将这身体带动起来。
只是丽缇亚的*强度,承受不住过她过于猛烈的动作,势必会有所损伤,好在只是脱臼而已,安回去也就没什么了,反正她只是附身而已,根本不会感觉到疼痛。
于是,乌鸦和贺兰敏之在眼睁睁地看着她,面不改色地将脱臼的手肘安回原位,并甩了甩手,看看是否行动自如之后,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见程诺的手已经复原,贺兰敏之才将乌鸦交回到她手中,先行一步踏出树后。程诺撇撇嘴角,对他的识相感到十分满意。
只是两人甫走上小径,便闻到一阵甜腻的脂粉香味扑面而来。杜蕾丝“公主”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
“敏之啊,我的小心肝哟,人家找了你一个晚上了哪!”紧随着声音朝贺兰敏之扑过来的,是甩着头发,把腰扭得跟风中柳条似的杜蕾丝“公主”。
杜蕾丝的声音较为低哑,若是用平常的口气说话倒也没有什么,偏此时她用的是这种甜得发腻又含娇带嗲的声调,程诺和乌鸦顿时觉得自己像被人强行灌下了一大沙包的甜品似的,腻得胃里波涛汹涌。
当事人贺兰敏之十分淡定,他纹风不动地看着已经快扑到他跟前的壮硕身影,但就在杜蕾丝“公主”将要碰到他时,他突然朝一旁侧过了身子,于是跟丽缇亚的身形比起来,庞大得就跟熊一样的杜蕾丝刹不住脚步,只能继续朝站在他身后的程诺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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